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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忙碌 (1)(1 / 2)

跟着柏峻言,福利良多,譬如周五他要去c市,给初阳订的也是头等舱机票。


天可怜见,初阳是第一次坐头等舱,第一次走vvip通道,继续住五星级大酒店,享受豪华自助餐。


柏峻言与九和传媒的洽谈已经进行过几次,合作意向十分明确,但股权占比还存在分歧。上午,柏峻言与龙易在九和的办公室谈了几个小时,仍未达成协议。


“没谈好吗?”中午吃饭时,初阳给柏峻言拿了不少他爱吃的食物,但柏峻言胃口平平,她忍不住问一句。


“还没定下来。”柏峻言说,“约了四点一起喝下午茶。”


他想到什么,对初阳道:“就在酒店,一楼的咖啡厅。你找到地方藏好,到时候拍他。”


“真的吗?”初阳有点怀疑,“可你的事都还没有谈好。”


“万一谈不好,还可以卖他。”柏峻言笑出声,“不至于空手而归嘛。”


初阳雀跃:“你真够意思!”


得到许可,初阳提前去咖啡厅勘察地点,咖啡厅是中式庭院设计,芭蕉翠叶点缀,临湖的半个厅馆以木头为框架,屋顶覆盖松树皮,墙壁亦是木头围建而成,半人高的围栏,四面通风,虽是八月夏日,但咖啡馆仍清凉怡人。


在距离厅馆十多米外,有一处花墙,攀着墙沿几株铁线莲繁密茂盛,初阳蹲在后面,相机架在矮墙上,镜头从花藤中探出,除了头顶没遮掩,太阳晒人,其他的堪称完美。


下午,龙易来访。


柏峻言与龙易一同步入厅馆,在桌边坐下,保镖助理守护在四周。


“c市夏天不太好过,热起来要命,上个月我都没呆在这里。”龙易漫不经心地闲聊,“东津市似乎好一点。”


“也热。”柏峻言说。


“要是天气没这么热,我想请你去打高尔夫球。现在这样子,只能晚上出去玩。”


“我很少晚上出去。”柏峻言道,“工作排得较紧。”


“看出来了,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拿出更改后的模型方案。”龙易笑道,说好只是聊天,他不想太正式,端着咖啡杯缓慢地搅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花墙,“关于项目,我考虑过了,最多只能少一个点。你的框架太大,风险也大,不如投资电影回报快。我跟中朗合资做院线项目,两年就能回本,但新能源,战线很长。”


柏峻言道:“方案上午我已经跟你谈论过了。”


龙易不吭声,他盯着花墙看了一会儿,道:“抱歉,我的失误,好像有记者。”龙易招手唤保镖:“小叶,去那边看……”


话没交代完,忽听柏峻言道:“好,按你的意思做。”


龙易愣了一下,转头瞧柏峻言,目有疑问。


“既然你已经退了一步,大家都这么有诚意,也看好新能源的前景,我退一步,希望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龙易反应过来,朝着花墙看了一眼,“你的人?”


柏峻言默认。


有利可逐,龙易大方地摊了摊手:“随便拍,反正我怎么拍都帅。”


因为距离近,用的又是单反相机,照片拍出来很不错,送走龙易后,初阳兴高采烈地跟柏峻言展示成果,不忘问:“看你们似乎谈得挺高兴,有结果了吗?”


“有结果了。”柏峻言道。


初阳请示:“那我的照片还能卖吗?”


柏峻言眉眼淡淡:“那是你的事。”


初阳喜上眉梢:“那我晚上好好修图,希望能卖个好价钱,哦,对了,晚上你有什么安排?”日程表上没有写,初阳问:“需要我订餐吗?或者我去翻找美食手册,向你介绍当地美食?”


“有个大学同学来了c市,很久没跟他一起打桌球,准备跟他比试一下。”柏峻言道,“朋友小聚,没你什么事。”


欧耶,她可以好好修照片。


柏峻言打桌球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内敛,沉稳,他的表情淡淡的,话不多,但也算不得沉默,他就像大海,表面风平浪静,内在深不可测。


他目光没有焦点,平缓地出杆,漂亮的联合击法,小球落袋。


“你的风格一点都没变。”慕皓天轻笑,“锋芒内藏。”


“你也一点都没变,攻势凌厉,霸道专注,依旧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柏峻言道,“我跟你未来的二舅哥谈妥了,他会注资。你呢?”


“我说过,龙易出资多少,我也出资多少。”慕皓天擦了擦球杆,“来之前我遇见他了,他说你今天带了个娱记,女的?”


“嗯。”


慕皓天打趣:“这么宠着?连谈正事都带着。”


柏峻言微微勾唇:“我得先给她一点好处,让她放松警惕。”


慕皓天摇了摇头:“被你盯上,我觉得她似乎惨了。”


“是她先招惹我的。”柏峻言神秘一笑,“月底,我去南源市找你喝茶。”


初阳已经把照片修好,卖了出去,价格还算不错。柏峻言半个月后再次来到c市,与九和签约,晚上把酒言欢,大老板忙起来可谓是昏天黑地,饭局结束回到酒店已经是十点,可他的日程表上赫然写着:凌晨两点半,与美国合作商密斯集团进行视频会议。


等视频会议结束,也不用再睡了,他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起床时间定的是四点半,锻炼四十分钟,而后早餐。倒也不是每天都起得这么早,而是这日安排很满,六点多的飞机,从c市直接飞往南源市。


九点钟,与当地领导接洽。


九点半,某项目签约启动仪式。


初阳也忙,下了飞机她没有陪同柏峻言去见当地领导,甚至没有和他坐上同一辆车,胡青吩咐:“你去找顺丰的网点,取个快递。”


昨天从东津市出发时,忘了个今天会用到的东西,柏峻言叫人快递到南源市,等不及快递员送来,初阳得自己去找。南源市人生地不熟,出租车司机也不给力,初阳绕了半天才拿到快件,胡青打电话来时已经极不耐烦:“柏总西服弄脏了,赶去他在长湾的小别墅,取套黑色西服过来,快点,签约仪式结束后,他要和当地领导一同欣赏茶文化。”总不能穿件脏衣服,怕初阳记不住,胡青可没有时间反复给她打电话,“我在微信上告诉你地址。”


拿到地址,初阳又招来出租车,火速赶往长湾。在出租车上拨打电话:“你好,请问是周大叔吗?我是柏总的助理,正在赶往长湾的路上……别墅的钥匙在你那里对吗?你能不能在别墅等我,我要进去拿东西……”


挂了电话,终于能歇口气,汽车在陌生的街道穿梭,初阳看窗外的高楼大厦掠过,满眼新奇,南源市是有名的娱乐之都,酒吧,ktv……各式娱乐会所美轮美奂。甚至,出租车座套上面打的都是娱乐场所广告:


赤焰娱乐——原始欲望尽情释放之所。


配图是爆-乳美女,身着三点式,热辣性感,表情-欲-仙-欲-死,周围有红色火焰在燃烧。


辣眼睛啊!


类似的广告随处可见,初阳到了酒店,电梯里大咧咧地挂着壮阳药宣传画,xx神油,激情持久……


初阳汗颜,这城市到底有多开放!


上楼,柏峻言还在出席签约仪式,胡青在门口等她:“快件呢?”


初阳把快递给他。


胡青拆了快递,拿走里面的加密狗,把剩下的一个铝箔密封小袋递还给初阳:“收好。”


初阳捏了捏,里面是粉末状物品,她随口问:“什么东西?”


“同慈堂的药,昨天忘了带。一袋是柏总用的,安神助眠,他待会儿要去品茶,茶喝多了中午可能睡不着,但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他需要休息,养精蓄锐。另一袋是给王先亮带的,他也在南源市。”胡青揉了揉额角,吩咐道:“去最近的星巴克买三杯咖啡上来。”


忙得太狠,昨晚几乎没睡,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好。”


用手机查询星巴克地址,初阳火速赶去。在星巴克排队时,胡青发来微信,他说:“刚才给你的药,红色包装的是安神助眠的,柏总有可能会用;蓝色那包,是晚上要带给王少的,助-兴药品。”


初阳一听乐了:“助-兴药品?”


胡青在微信上说:“你懂的。”


“我懂,我懂。”南源市这么多玩的,王先亮玩得可真嗨!


“记住了吗?”


“记住了。”


正好轮到初阳,服务生问她:“小姐,需要什么?”


初阳拿开手机,对服务生道:“咖啡,三杯打包。”


买回咖啡时,柏峻言也出来了,已经换过衣服。胡青把被茶水弄脏的西服递给初阳:“送去干洗,做特快的,明天取走带回。中午自己去吃饭,不用再来这边找我们,饭后赶去长湾的小别墅。”


初阳应下,抱着西服准备下楼,等电梯时,胡青又急匆匆追了过来:“把手机给我,何左把手机搞丢了,先用你的。别墅钥匙在你身上,是不是?你在别墅等,柏总吃完饭后会回去,下午再一起去中朗地产投标。”


初阳忙把手机给他。


胡青又吩咐她:“回别墅时,带一把薰衣草过去。”


初阳把西服送去干洗店,就近吃了个快餐,买花,再赶去长湾,柏峻言已经回到别墅,他在楼上,换了一套家居服,屋内有轻缓的音乐在流淌,他躺在床上,一名中年按摩师在给他按摩头颈,工作节奏太快,他需要休息。


初阳悄悄退出来,那名中年按摩师出来拿加热的盐颈包,对初阳温和道:“柏先生让你倒杯水给他,安神助眠的,胡特助让人快递过来的药。”


“好。”


初阳倒了杯热水,从包里摸出药,拆开,里面是两个同样大小的药粉包,金属色铝箔密封包装,没有文字说明,不同的是,其中一包有一条红杠;另一包,是蓝紫色条杠。


哪包是安神助眠的?好像是蓝色那包。


最好再确定一下,初阳翻手机,呃,手机借给何左了。


看看手上两包药,红色,赤焰激情,肯定是助兴的。王先亮看来不行啊,初阳贼笑,拆开蓝色药包,把黄褐色药粉倒了进去。


出错


端着水杯,初阳轻手轻脚进屋:“柏总,你的茶。”


“放那儿。”


初阳放下水杯,再轻手轻脚出来。


过了一会儿,按摩师也出来,道:“他要睡一会儿,我先走了。”


初阳送走按摩师,查看日程表。


14:15之前,午休。


14:30-15:00 前往中朗地产。


15:00-18:00中朗地产投标。


胡青说,这次的投标采用综合打分法,有分析讲解过程,柏峻言将亲自上阵。虽然金额八千万,不是很大,但利润率高,如果这次合作顺利,会开启以后的合作之路,柏峻言势在必得。/


初阳看看时间,柏峻言还可以休息二十分钟。


她梳理自己的工作,二十分钟很快过去,看柏峻言没出来,初阳敲了敲门:“柏总,时间到了。”


又等了几分钟,柏峻言还没出来,门是虚掩着的,初阳喊他:“柏总,下午还要投标。”


“你过来。”柏峻言在屋里喊她,声色暗哑。


初阳推门进屋,柏峻言站在床边,他弓着背,双手撑在墙上,喉中发出压抑的喘息。他转过脸,双眼发红,像是发情的野兽:“你给我吃了什么?”


初阳讷讷地看着他:“怎么了?”/


初阳刚出口,就被柏峻言一把逮住,劈头盖脸地吻了过来。他力气很大,死死地把她摁在墙上,舌头快速地钻进初阳的口中,带有极强的侵略性,掠夺她的呼吸与呼叫。


初阳挣扎,推搡,但完全挣脱不开,他像失去理智一样,紧紧地压制住她,疯狂地亲吻,浑身皮肤烫得吓人。


再傻,初阳也知道他不对劲。


她放错药了?


这念头一浮现,初阳几乎被吓到,在这愣神间,她被柏峻言推倒在床,他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双手所到之处,燃起一簇簇火焰。


这一回,初阳觉得半条命都差点丢掉。那种感觉,就像从惊涛骇浪中穿过,等到风浪过去时,初阳其实没睡着,她只是累了,仿佛每个细胞都被抽空,浑身无力,疲乏不堪,屋子里十分安静,身侧传来柏峻言均匀轻缓的呼吸,他睡着了,一只手还环在初阳的腰上。


她要不要把他弄醒?然后一巴掌打过去?算了吧,自己放错了药,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自作自受。


其实后来的感觉还是不错的,柏峻言还在她耳边哄她:“乖……”一声一声,像羽毛刷过耳畔,初阳神魂颠倒。


脑子里像有一锅浆糊,身上又痛,索性不去想了。初阳闭着眼,休憩。


暮色四合,从窗帘缝中透过的光线渐渐变暗,搭在初阳腰上的手动了动,柏峻言醒了,两个人都没起,初阳背对着他,敌不动我不动,继续假寐。


直到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初阳突然觉得特别丢脸。


“几点了?”柏峻言问。


“大概……好像天黑了。”初阳很不自然地回答。


柏峻言“哦”了一声,懒心无肠,仍没有起来的意思,他的手抚摸着初阳光滑的脊骨,初阳几乎浑身发抖,全身细胞终于被激活,她慌乱,难堪,思绪乱如麻。


离开这里,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初阳立即翻身坐起,准备下床。


却把柏峻言一把抓住手腕。


他盯着她,目光灼灼:“干什么去?”


“去……去吃饭。”初阳只想逃离,越远越好。


“帮我带一份。”柏峻言说。


“好。”初阳下意识地回答,出口后觉得不对,好什么好?他把她给睡了,难道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还是打杂的小助理?初阳赶紧摇头,“不,我不要给你当助理。”


如今,她看着他都不自在。


“那当女朋友?”柏峻言眸中带笑。


这比当助理还恐怖,初阳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别,别啊!我又不喜欢你。”


她拒绝得十分干脆,柏峻言盯着她,眸子黑如点漆:“那你想要什么?”


初阳呆愣。她不想要什么,这是意外。


柏峻言口气微紧:“你蓄谋多久了?”


“什么?”


“药不是你下的吗?”


好像是她放的吧!初阳吞吐:“可能……我搞错了,不,我也不知道……”


“胡青没告诉你?”


初阳终于想起胡特助,肯定是他搞错了。不然,她怎么会弄混呢?


初阳没出去买饭,柏峻言打电话叫了外卖,他用的别墅的座机,至于他的手机嘛,在那场迷乱中锲而不舍地响起过,被柏峻言顺手扔出去砸墙上,四分五裂。


外卖送过来的时候,胡青也来了。


柏峻言冷着脸:“你没跟初阳说清楚?”


胡青一板一眼回答:“我说了。”


“初阳说你弄错了。”


胡青不辩解,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初阳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不好意思看他们,柏峻言面无表情地打开微信,想了想又朝胡青挥手:“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待胡青走后,手机里播放上午的对话:


“刚才给你的药,红色包装的是安神助眠的,柏总有可能会用;蓝色那包,是晚上要带给王少的,助兴药品。”


“助兴药品?”


“你懂的。”


“我懂,我懂。”


“记住了吗?”


“记住了。”


……


而红色包装那一袋,完好无损地躺在初阳的包里。


初阳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是她搞错了,好吧,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后果,初阳讪讪道:“是我的错。那这事就算了吧,就当没发生过……”


以后再面对他,好尴尬。初阳想逃得远远的:“真的,就当没发生过,我绝对不会纠缠你,我还是回去当我的狗仔,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柏峻言直直盯着她:“你确定不需要负责?”


初阳点头:“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就算她吃亏,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要是提出点要求,那不成蓄意谋之,初阳不至于把自己践踏到此般地步。


初阳也不想吃饭了,毫无胃口,她提起自己的包,向柏峻言告辞:“我还是现在就走吧,以后,绝不会来打扰你……对了,我现在是安全期,你放心,放一万颗心……”


她语无伦次,柏峻言问:“初阳,你没事吧?”


“我没事。”除了腰痛,腿痛,全身痛。


“真没事?”


“没有。”初阳说,她现在就去买张机票飞回自己的小窝,好好整理自己的心情。


“那我就说我的事了。”柏峻言说。


他走到书桌边,将桌上的几本投标文件抱了过来,一正四副,装帧精美,a4版面,每一本都足足有一寸厚,耗费多少人心血,柏峻言把文件放在初阳面前:“现在,这些都作废了。”


初阳瞠目结舌地看他。


柏峻言居高临下道:“你毁了我一个八千多万的项目。”


公司对于此类情况有明文规定,由于员工失误,导致公司受损,根据不同情况,按损失金额的0.25%—2%进行处罚,情节特别严重的除外。


回到东津市的办公室,胡青把公司规章制度拿过来:“以前出过一个类似的情况,什么都谈好了,结果签约那天助理买错机票,客户以为我们故意不去,与另一家公司签约了,当时按照0.5%进行处罚,由上至下一起承担。如果按0.5%计算,你这个是四十多万。”


初阳被这个数额砸得有点眼冒金星,想了一会儿道:“这好像不太合理,也不能保证签约一定成功。再说,公司也没交付什么。”


“如果柏总那天出席招标会,一定会成功。中标商比我们公司差了太多。”胡青道,“不过你说得对,这的确不是直接经济损失。如果算直接经济损失,那就是我们几个人的差旅费,吃饭,住宿,前期投入……一项一项计算,但不按公司内部处罚条例,而是走法律途径。你确定要上法庭?”


柏峻言该不会告她故意放药吧?


好丢人!初阳赶紧改口:“还是走内部流程。”


胡青说:“内部处罚,实质上是一种警告,通常从员工工资里扣。”


可初阳拿最低工资,每月一千八。


胡青也知道情况:“你还是去跟柏总商量。”


柏峻言办公室正好没有其他人,初阳过去敲了敲门,那件事后,初阳实在无颜继续呆下去,先一步回东津市,柏峻言并没有阻拦,只是通知她周一来公司。


“请进。”办公室里传来声音。


初阳紧张,进屋时不敢看他,眼睛看地毯,在办公桌对面坐下,声音低低的:“我来问问损失怎么算。”


柏峻言拿过一本公司规章,“按最低点,0.25%。”他啪啪地按着计算器,“一共是二十二万七千五。”


“以前有类似情况,都是从工资里扣。”他看着初阳,“你一年到底能赚多少?”


“这个,看运气。”初阳声如蚊呐。


“给你两个建议,一是你来我公司专心上班,全职,按照你的履历,年薪最多十五万。法律有规定,扣款不得超过工资的20%,一年封顶三万,要扣七年。”


初阳的七年人生就这样给卖了?她可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第二个建议呢?”


“以前听你说,当狗仔反而更赚钱,那就延续现在的工作方式,你继续当助理,我有空的时候顺便带你去拍几张,收入所得的50%用来抵款。”


他为了尽快收到钱,一定会为初阳创造机会,不过是五五分成而已,初阳并不吃亏:“我选第二种。”


“我尊重你的意见。”柏峻言说,他朝她挥了挥手,“你现在可以去买菜了。”


“哦。”初阳站起,脚步飘忽地往门口走。


听到柏峻言在身后说:“中午回去,我再跟你算别的。”


初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算账


她怎么会放错药呢?怎么会?怎么会?


但大错已铸成,初阳只能承担责任。


马马虎虎地烧了个三菜一汤,中午柏峻言回到住处,用勺子搅动着冬瓜排骨汤,目光别有意味:“这回,你没放什么吧?”


初阳无地自容,脑袋垂得低低的:“没放,什么都没放。”


柏峻言试探性地尝了一口,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放。”他看眼看她,“没盐。”


似乎忘了放,初阳赶紧去厨房找盐。


柏峻言似乎没什么胃口,放了筷子,盯着她道:“你说睡了的事怎么算?”


初阳捏着勺子的手一抖,整勺盐全放了进去。深吸一口气,她弱弱道:“吃亏的应该是我吧?”她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稀里糊涂,莫名其妙。


柏峻言眼风凌厉地扫过她:“你觉得我是那种随便就能睡的人吗?”


难不成是她占了便宜?也对,一切都是她的错。初阳声如蚊呐:“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了。”柏峻言不咸不淡道。


明明吃亏的是她,现在欠下二十万债务的人也是她,初阳已经无力辩解:“你想怎么办?”


柏峻言薄唇轻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初阳愣愣地看他,听不太懂。


“我想,我应该再去买点药给你试试,然后再睡回来。”


还能这么干么?初阳悲愤,她都已经背了二十万的债务。但初阳没有反驳,而是问:“是不是这样我们俩就可以扯平?”


柏峻言点了点头:“等你还完钱,就可以了。”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初阳咬牙,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好。”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以为柏峻言晚上会采取行动,整个下午,初阳精神紧张,那感觉,如同临刑前的犯人,忐忑到极点,炖银耳莲子汤直接放一勺盐进去,起锅时尝了一口才发现,气得把勺子摔老远。


端着汤,准备去倒掉,柏峻言正好回来,一见到他,那天下午的缠绵场面浮出初阳脑海,他那凶狠劲,跟猛兽似的……初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柏峻言看了看她,若无其事的问:“这么早就准备吃饭?”


“不,不……”初阳摇头,“汤烧坏了,准备重新烧。”


“专心点,不要这么浪费。”柏峻言说。


初阳手足无措。


“我去洗澡,你慢慢烧。”他把文件袋顺手扔沙发上,脱了西服,一并扔过去,“明天送去干洗。”


他找了衣服钻进浴室,哗啦啦水声传来,初阳倒了汤,把锅放回厨房,出来拿过他的西服准备挂起,瞥见下方的文件袋,文件袋是透明的,里面几张纸,另有火柴盒大小的铝箔包装袋一个,初阳摸了摸,里面应该是一颗药。


初阳的心情,顿时就……卧槽了。


死刑犯终于见到了那把要砍她脑袋的刀。


柏峻言洗过澡,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甚至拿过笔记本看了一会儿数据。初阳把饭菜端上桌,吃饭,食不知味。


“屋里冷气是不是开得不够?”柏峻言开口。


“是吗?”初阳神志恍惚。


“是我问你。”柏峻言看着她,“你额上一直在出汗。”


要砍头了,能不紧张吗?初阳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拿筷子的手都软弱无力,索性把筷子扔在一边,起身准备离开:“我没什么胃口。”


“歇会儿,去洗个澡。”柏峻言说。


初阳张口结舌,洗完澡给你吃吗?


柏峻言看她站着不动:“怎么了?”


“没……没什么。”


初阳逃似的回到卧室。


她到底还是找了衣服走进浴室,一是身上粘腻难受,第二,都已经应了柏峻言,让自己舒服点吧。她洗澡出来时,柏峻言坐在客厅看电视,示意她过来。


初阳慢吞吞走过去。


“坐。”柏峻言示意旁边的沙发。


初阳小心翼翼地坐下,与他隔开一尺距离。


柏峻言伸出手,端起茶几上一杯水,递给她。


初阳看着杯子,浑身神经紧张到极点,颤巍巍地接过杯子。她闭了闭眼,又睁开,认命吧,不就一晚上的事儿,再说跟柏峻言这种极品帅哥睡也不吃亏,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艳遇……心理建设完毕,初阳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苦荞茶,淡淡的麦香萦绕。


初阳放下杯子。


柏峻言不说话,甚至没看她,电视里在播放财经新闻,柏峻言似乎在思考什么。


初阳十分紧张,十分忐忑,等待药效发作。


电视里,传来声律齐整的播报声。再后来,是新闻结束的声音,柏峻言拿起遥控器,换台,看时政焦点。


初阳如在油锅里煎熬,不过那传说中燥热感,迟迟未至。


等了许久,她仍一点感觉都没有,柏峻言该不会拿了男人吃的药吧?初阳开口:“你的药不行啊。”


柏峻言转头:“什么药?”


“就是……那个药。”


“哪个?”


装什么糊涂?初阳说:“你不是说要给我下药吗?不是放在水里吗?”她指了指杯子。


柏峻言古怪地瞧她:“只是水而已,洗完澡应该补充点水分。”


“你没放?”


柏峻言摇头:“我要休息两天,再这么折腾,我的身体会吃不消。”


虚惊一场!初阳松一口气,今晚安全了。她问:“那你哪天放?”


柏峻言目中有戏谑笑意:“你好像很期待?”


不,不,初阳猛摇头,她一点也不期待,就是想知道哪天行刑。


柏峻言微微笑:“你在放药之前,好像没通知我。”


什么意思?初阳隐觉不妙。


他继续道:“我也会给你来个出其不意。”


既然他今晚没有兴致,初阳想回去了,拎起包跟他告辞:“我明天再过来。”


“你不住这儿?”


她一点也不想住这儿,跟他同屋,就想起两人干柴烈火的样子,这种燃得霹雳哗啦的场面还会再次重演,太怪异了!初阳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我还是回去住。”


柏峻言慢条斯理道:“可你回去了,怎么方便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你不是说你要休息两天吗?”


“我也说了我会出其不意。”


初阳绝倒,大哥,还是你狠。


“再说,你不拍王先亮了吗?”柏峻言投来疑问的眼神,“或者,你准备拉长战线?”


那目光似乎在说,初阳,你是不是在图谋什么?


初阳才没兴趣拉长战线,她只希望这一切越快结束越好,把包放回去,初阳进入卧室,某位明星啊,快点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帮她把钱还完。


接下来几天一无所获,柏峻言一直住在这里,他早上起得早,六点准时起床,初阳迷迷瞪瞪出卧室,就见他在垫子上做俯卧撑,一个接着一个,遒劲有力。


看他这么生猛,估计休整好了。


初阳忍不住哆嗦,也许,他快要下手了。


到底哪天呢?如同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都会落下,初阳胆战心惊,全身都难受。上午钻进卫生间,发现某位亲戚造访,初阳想了想,还是跟柏峻言提一下。


午饭时,初阳主动开口:“你最近几天不要对我下手。”


柏峻言抬了抬眼:“为什么?”


“我……我例假来了。”初阳很不好意思道。


柏峻言:“哦,那给你放几天假。”


还算有人性的老板,初阳这几天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又听柏峻言道:“下周五晚上回来报道。”


“下周五?”


柏峻言瞄了她一眼:“难道那时候还没好吗?”


整整一周,初阳拖不过去,为难地点头:“好了。”


“那就好。”


周五下午,柏峻言发来信息,他晚上有饭局,不在家吃饭,但他发了个号码过来,让初阳跟对方联系。


初阳马上打了电话过去,那头是美容会所,接线美女的声音温柔如水:“是初小姐啊,有人给你在这里订了个套餐,说你今天会过来做护理,初小姐你在哪儿?需要我们派车去接你吗?”/


美容护理是柏峻言订的,香薰spa,初阳躺在浴池中,舒缓的水流冲在身上十分舒服,美容师往水里倒东西,说:“这是玫瑰精油,沐浴后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这个味道男人都超喜欢。”


初阳霎时从池中坐起,水花四溅。


美容师吓了一跳:“怎么了?”


“没……没什么。”


柏峻言果然是个有品位的男人,下嘴之前,是还要看菜肴品相。


他订下的是全身护理,修指甲,敷面膜……初阳完全没心情享受,她就是一只待宰杀的小羊羔,洗干净,刷亮毛皮,然后牵出去给客人看看,客人头一点,屠夫就举起刀,鲜血乱溅。


初阳心情凌乱。


晚上,她战战兢兢地回到柏峻言的住处,屋子里没人,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行刑前的忐忑不安。


九点多钟,门上传来声响。像是审判的钟声敲响。


柏峻言回来了。


初阳浑身绷紧,几乎不敢睁眼瞧他。


柏峻言手上拎着个袋子:“给你买了条裙子,淡粉的。”他递过来,“进屋去换上,我看看。”


情趣内衣?还要把菜肴包装一番吗?初阳举爪询问:“不换行不行?”


“不行。”


计谋


初阳头疼,她不想当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反驳:“那天,我也没让你必须穿什么。”


柏峻言盯着她,双唇抿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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