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表哥一比,我就太惭愧了。我怎地没想到外祖母爱吃五香居的酱肉呢?”唐梦龙检讨自己。
唐梦芙开玩笑,“哥哥,你就不用和表哥比了。表哥是孙子,你是外孙子,多了个外字呢。”
“没多外字,都一样的。”诚勇伯夫人忙道:“孙子外孙子都一样。”
“不一样吧?”一名身穿蓝色长衫的青年笑着走进来,“孙子俩字儿,外孙子仨字儿,还是孙子叫着省事些,亲热些,祖母您说是不是?”
“宝瑜。”诚勇伯夫人见到宝贝孙子,又是热泪盈眶。
黄宝瑜拜见过祖母,和祖母亲热的说了好一会儿话,接着又拜见过祖父、姑母等人。唐梦芙年纪最小,黄宝瑜最后才和她行礼厮见,眼中闪过惊讶之色,怅然道:“小表妹,可惜咱们见面晚了几个月啊。”
“怎么晚了?”唐梦芙笑盈盈的问。
这位宝瑜表哥和大舅舅不大一样呢,长得俊俏多了,性情又活泼,很爱开玩笑。
“咱们若是相见早了数月,哪还轮得着张大将军做我表妹夫。”黄宝瑜半天玩笑,半是认真。
表兄表妹好作亲,近水楼台先得月,轮不到张勆啦。
黄铎生气的打了黄宝瑜一巴掌,斥道:“你小子又油嘴滑舌了。这不是旁人,是你姑母家的小表妹,那和你亲妹妹是一样一样的,你能跟她胡说八道么?”
“宝瑜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就要打他了?”胡氏心疼儿子,弱弱的、小声的道。
“表哥确实没说什么。”唐梦芙孩子气的一笑,“对了表哥,我都不知道外祖母喜欢五香居的东西呢,好吃么?”很随意的把话题岔开了。
黄宝瑜垂下眼睑,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青影,“五香居倒不是非常出名,不过我们才到京城时候离老铺子近,偶尔会买了吃,我记得祖母是喜欢的。”
“表哥真细心。外祖母,您有个很细心很孝顺又年轻能干的好孙子啊。”唐梦芙亲呢挽起诚勇伯夫人。
诚勇伯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宝瑜看着散漫,实则细心。”
这天诚勇伯府合家团聚,少不了设下家宴,推杯换盏。席间黄铎有些纳闷,“怎地不见钰儿?”黄钰今天不在家。不只黄钰今天不在家,包姨娘也没露面。这不对啊,以前家宴包姨娘也在的,并没有将她排除在外。
黄钧笑了笑,附耳过去,把诚勇伯府最近发生的事大概说了说,“……包氏和她爹娘在小黑庄住着呢,哪天她把她爹娘侄子教得明白事理了,不再管咱爹叫女婿了,再商量回来的事吧。钰儿今天其实不当值,可他在家里待不住,到小黑庄看包氏去了,他倒是孝顺。”
黄铎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包氏在诚勇伯面前失宠了?被赶到乡下去了?真是想都不敢想啊。
“福儿的功劳。这孩子可机灵了。”黄钧冲唐梦芙努努嘴。
唐梦芙正和黄宝珠说着什么话,笑靥如花。
黄铎又惊又喜,“方才宝瑜那么说话,我还想打他呢。可到了这会儿吧,我也觉得福儿实在太好,要不是她和张大将军已经定了亲,我可要央求大丫把福儿许到咱家了。”
黄钧哈哈大笑。
侍女进厅向诚勇伯、诚勇伯夫人禀报,“大将军府有贺礼送到。”
诚勇伯未免奇怪,“不年不节的送什么礼?”命人把礼单呈上来。
黄铎、黄钧等人知道张勆送了贺礼,也都好奇的往这边看。
“什么贺礼啊?”黄宝珠和黄宝珞咬着耳朵。
“不知道啊。”实在猜不出来。
诚勇伯打开礼单看了,忍俊不禁,“阿勆有心了,这份厚礼是祝贺大郎回京,祝贺咱们黄家合家团圆的。”
“京里现在风气如此么?我回个京,张大将军要备礼祝贺?”黄铎迷惑不解。
“京里并没这个风气。不过阿勆独居大将军府,亲友之间如何来往应酬他反正也不懂,你回来了大概他觉是件喜事、值得祝贺的事,便来送贺礼了。”诚勇伯笑道。
黄钧拍拍黄铎,“张大将军又不是重视你,大哥别想多了。”
黄铎笑道:“知道,不是重视我,是重视咱们福儿。”
众人哈哈大笑。
唐梦芙埋头喝汤,不肯抬头,耳垂都已经红得透明了。
谁让他不年不节跑来送什么贺礼的?害得她被亲戚们笑话了,都抬不起头了……
见了面得跟他算帐,一定得算帐。他没成过亲,不懂得亲戚之间应该如何往来,如何送礼,那他府里总有管事的人吧?问问管事的人也应该知道了,这种场合哪有送贺礼的,就没这个规矩好么。
人情往来要按规矩来呀,不要别出心裁,会被笑话的。
诚勇伯夫人和黄氏都看着唐梦芙笑,却不许别人这样。黄宝琴想要打趣唐梦芙,“福儿,你这小脑袋一直埋在碗里累不累啊?”才开了个头,诚勇伯夫人便打断了她,“宝琴,祖母有话问你,快来祖母这儿。”黄宝琴抿嘴笑,果然坐到诚勇伯夫人身边去了,也不再打趣唐梦芙了。
家宴结束之后,唐梦芙和几个表姐到后园玩耍。
唐梦芙见柿子红得可爱,命人搬了梯子,亲自上树摘下一个一个小红灯笼般的柿子。
“芙妹妹,慢着点儿。”清朗的男子声音。
唐梦芙吓了一跳,扒开树枝看下去,只见地上站着一人,青玉发冠,银色锦袍,正是张勆。
“你怎么来了?”唐梦芙抱紧树干,自树枝中露出一张莹洁如月、吹弹得破的小脸蛋。
“我来道贺。”张勆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这柿子树挺高的,张勆不知道唐梦芙会不会爬树、擅长不擅长爬树,还真是不大放心。
提起道贺,唐梦芙皱起小脸,“哎,不用这样吧?没这个礼节呀。我大舅舅回家,你不用送贺礼的。”
“其实我不是来送贺礼的,只是找个借口来见你一面。”张勆微笑。
他那张精致绝伦的俊脸不知不知觉就红了。
唐梦芙那颗要和他算帐的心早不知飞到哪儿了,说话的语气软绵绵的,柔情似水,“可是,这样不合规矩呀。”
张勆瞳眸幽深如潭,“规矩是人定的。以后咱们两个的家由你来当,你喜欢什么,什么就是规矩。”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异常动听,唐梦芙快要醉了,“我喜欢什么,什么就是规矩,嘻嘻。”
她一得意,手扒得便没那么紧了,身子又没有靠着树干,在树上坐不住,“呀”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芙妹妹莫慌。”张勆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旋起于半空,伸臂将唐梦芙横抱在怀里,两人一齐摔在地上。
张勆仰躺于地,唐梦芙趴在他身上,两人落地的姿势相当暧昧。
最要命的是,他俩的唇不知怎地印在了一起。
那一刻,两人停止了呼吸。
柔软的双唇滋味是如此甜美,如此销魂。
两人同时魂飞天外。
她瞪大眼睛,他温柔凝视着她。
这滋味是如此甘美,他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想出继续品尝,她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开了。
水汪汪雾蒙蒙的大眼睛瞪着他,迷离、茫然、又有说不出的委屈。
她挣扎着想起来,他没有放开她,两人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不知什么时候他俩反过来了,她躺在地上,他压在她的身上。
“放开我。”她声音小小的,不知是命令,还是央求。
“好。”他答应得又温柔又爽快,行动却无比缓慢。
他胳膊紧紧箍着她,如钢铁一般紧硬,像火焰一般灼热。
怀里的少女细腻芳香,如一团软玉,这手感真好,原来不只那里会手感好……
“福儿,福儿。”黄氏急急忙忙的声音。
他瞬间抱着她弹跳而起,将她稳稳的放到地上。
“我头发乱了没有?衣裳乱了没有?” 唐梦芙紧张的、一迭声的问。
“乱了一点。”张勆小心的的替她理理头发。
张勆的头发衣裳似乎都没乱,不用整理,唐梦芙却眼尖,发现他头发上有一根黄颜色的草,伸手够不着,她跳起来去抓,没抓着。
“怎么了?”张勆不明所以。
“有草。”唐梦芙眼瞅着黄氏的身影已经出现,很是着急。
张勆忙弯下腰,“劳烦替我摘掉。”
唐梦芙眼疾手快把那根草揪下来扔在地上的功夫,黄氏已越来越近了,脸色着急,“福儿,阿勆,宫里差了人到成贤街,召福儿明日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