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本太子怎么听闻, 长仪郡主因你这个郡主仪宾病倒了?嗯?”
何恩新被赵从嘉这么一问, 顿时就冷汗直流,心跳如鼓。
长仪郡主叶素素病倒时, 确实是皇上赐婚圣旨下来不久, 虽然叶家对外宣称是长仪郡主身体不适,一病不起,可是有心人结合她病倒的时间段一猜, 恐怕就能猜到是因为皇上赐婚病倒的。
皇上赐婚,无上荣耀, 如果因为这个还能病倒,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长仪郡主不想嫁给他何恩新。
何恩新心里多多少少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每日下衙之后, 都去叶家探望,一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二是想让长仪郡主看到他的诚意。
只是,他坚持了大半年了,却一次没有见过长仪郡主。外人自然是不知道他至今没见到长仪郡主, 许多人都在夸两人情深义重, 就连皇上都过问过此事, 还夸他是个疼媳妇儿的。
能骗过外人,甚至能骗过皇上,但是何恩新骗不过自己。他也想说骗自己说,长仪郡主只是病了, 不能见外人,可是他去探望过那么多次,她一次都没有见他,他心里已经早有了答案。
传闻并非空穴来风,长仪郡主恐怕想嫁的人真不是他何恩新。
太子赵从嘉这么一问,何恩新的头顶冒汗,心中苦涩。一语被命中,他能说什么?
何恩新强撑着笑意,道:“太子殿下,郡主病倒一事并不是臣下的过错,郡主身子骨虚弱,偶感风寒,如今已经大好。太子殿下尽管放心。”
“何仪宾,本太子不想跟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素素表妹就是不想嫁你,但是因为是圣旨赐婚,不能不嫁,所以才会忧思成疾,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何恩新脸色顿时青一块紫一块,明明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从另一个人口中听到,还是未来君主的口中听说,他的心像是被狠狠地剜去一块,鲜血直流,生疼生疼的。
可是即使如此,何恩新依旧什么都不能说,为了他自己,也为了长仪郡主叶素素。
长仪郡主不满意他这个仪宾,就是不满意皇上的圣旨赐婚,那可是天大的罪名,就算是打死何恩新,何恩新也不会把长仪郡主推向危险之地。
他咬着牙道:“太子多虑了,郡主与我虽是皇上圣旨赐婚,但是我与郡主也算是性情相投,两情相悦。郡主虽然一直在养病,但是每日我都会去叶家探望,时常与郡主说话聊天,倒并没有看出郡主对我这个仪宾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胡乱地为我和郡主扣上罪名。”
“呵呵……”太子赵从嘉笑了笑,摇头说:“哦,刚刚喝多了,或许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请何仪宾不要放在心上。本太子还要在这里吹吹风,何仪宾请便吧。”
这是下令送客了,何恩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与太子殿下告辞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暖亭。
出来之后,被外面夹杂着雪花的冷风一吹,他瞬间清醒,竟然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太子赵从嘉在暖亭里久久没有离开,望着亭子上挂着的帷幔,忍不住冷笑:“与郡主情投意合,兴趣相投,呵呵,开什么玩笑?素素是我表妹,她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我会不知道?何恩新那个书呆子,空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美名,却根本不知道素素从小就不喜欢那些琴诗书画!呵呵,刚刚本太子都派人把他送去凤梧宫见长仪郡主了,长仪郡主连见都没有见他,还敢跟我说大话,说什么每天都去叶府见到长仪郡主,以为本太子是傻子吗?这么好糊弄?!”
“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六子公公上前搀扶赵从嘉,极力地安抚了他几句,“太子殿下,何仪宾这事,您看要如何?”
赵从嘉气得胸口起伏,听到六子公公这么一说,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阴险地笑,道:“何恩新以为撒几句谎话,本太子就信他了吗?呵呵,来人,把西北来的那人给本太子带上来。”
“是!”守在一侧的六子公公立即去吩咐。
很快,暖亭里又走进来一个人,穿着颜色发暗的衣衫,带着高高地帽子,挡住了脸,看不清容貌,看起来像是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那人进了暖亭,毕恭毕敬地给赵从嘉行了礼,赵从嘉眯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人,表情有些冷峻。
“李征,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父皇已经下令,两年之内不许你踏入京城,你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违抗父皇的圣旨,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