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面无表情的叶素素忽然就哭了,白皙的小手用力攥紧针和荷包,豆大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滚了下来。
哭声里压抑着极小的呢喃,只有靠近了才能听到:“铎哥哥,婚期定下来了……”
……
夜色乌黑,四周寂静。
亭如院的灯已经熄得差不多了,乐竹把叶素素屋子里的灯芯挑了挑,让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蹑手蹑脚地去外间守夜。
床上的叶素素已经入睡,似乎做了什么不太美好的梦,眉头不由地皱了皱。
她的床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人,看见她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抚平。略带薄茧的指尖还没有碰到叶素素,他的手就像是被什么烫了似的,迅速地缩了回来。
屋里站着的人,目光落到了旁侧,那边的小桌上摆着叶素素的针线笸箩。这东西以前她是不玩的,如今却一直在她身边,时刻都不能离开。
那人大步流星地朝着小桌走过去,从针线笸楼里拿出了一只绣了一半的荷包。荷包上没用什么繁琐复杂的刺绣,也没有什么技艺复杂的绣花,只是简单的锁了边,还只锁了一半。
那人的目光却盯着荷包,久久不能离开。
这个荷包是玄色的,上面有点点痕迹,如果不是凑到眼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那些点点痕迹,是斑斑血迹。
握着荷包的人心头一痛,眉头皱得更深,不由地湿了眼眶:“傻姑娘……”
“傻姑娘”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嘴里声音发出了很轻的“哽唧”声。
聂铎放下手里的荷包,急忙回到床边,半跪在床边脚踏上,轻轻地握住叶素素的手,另一只手隔着被子轻拍她:“素素不怕,铎哥哥在这里,铎哥哥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聂铎的声音起了作用,床上一直动来动去不老实的小姑娘渐渐地安静下来,很快又睡着了,唇角又挂了笑,好像是做了美梦。
聂铎看着她熟睡的小脸上挂了微笑,不由地也跟着笑了笑。他的目光从她的脸上划过,最后落到了被他握在手心里的小手。
五根晶莹剔透的手指,洁白如玉,宛若削葱根,个个都玉雪可爱,令聂铎不由地想要咬上几口。
他盯着她的指尖,很快就发现了细小的针眼。估计是今日弄得,往日里弄得那些已经没有了痕迹,唯独今日这个,还略带了微红。
聂铎缓缓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指尖。
床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痒痒,不安地动了动,聂铎放开她的手,看着她的小手逃跑了。
盖在被子里的小姑娘满足地翻了个身,脸朝向了床内。她的一缕发丝落在白皙侧脸上,挡住了她的脸颊。
聂铎缓缓起身,手朝着她的脸颊伸了过去,动作轻柔地把那缕发丝别在了她的耳后。小姑娘动了动,没有醒,聂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倚着床柱,坐在了她的床边,直到天边泛白……
乐竹进来时,叶素素还在睡,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两下,懒洋洋地没有动。
乐竹帮她把帐子帘子都打开,拿了清水过来替她漱口,叶素素坐了起来,低头弯腰,刚要喝水,忽然开口,问:“昨晚……是铎哥哥来了吗?”
端着杯子的乐竹一脸发懵,迟疑摇头:“没有,昨晚是婢子守夜,没有看到聂公子。”
“哦……”叶素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失望叹气,原来昨晚只是她做了一个甜甜的梦,一个有聂铎的梦而已。
叶素素无精打采地梳洗更衣,整个人病病殃殃的,有气无力。
今日亦如往日一般,何恩新下了衙门后又到了叶家探望叶素素,叶素素依旧是称病,谁也不见。
不错,今日除了何恩新之外,竟然还有位不速之客来到了叶家,是一个任谁也想不到的人。
叶素素听说之时,更是莫名其妙,不满地骂道:“我们叶家与他非亲非故,他寻的哪门子理由前来探病?”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