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此时此刻,卫景朝到了何处。
不知道行军的路上,他会不会疲惫与辛苦。
他才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思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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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永昌郡传来捷报。
贺副将带三万骑兵驰援,成功抵住了匈奴十七万大军的攻打,拖延了时间,等到大部队到达。
翌日,卫景朝带领大部队到达,经过三日鏖战,成功击退匈奴,斩杀匈奴三万人,俘虏近八千人。
而大齐这边,死一千二百人,伤五千余,无一人被俘。
耶烈单于带着十七万人浩浩荡荡前来,灰头土脸地跑回去。
只用了五日功夫,就让他们尝到,什么叫“自取其辱”。
与以往的战斗相比,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胜利。匈奴损失三万八千人,对大齐造成的损失屈指可数。
消息传回凉州城,满城尽皆呈鼎沸之势。
以往对匈奴作战,平南侯已经算用兵如神,乃是当之无愧的大齐战神,但也未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胜的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利落如此漂亮。
一千二百人对上匈奴三万八千人。
这个比例,便是白起、孙膑、韩信等人活着,恐怕也很难做到。
是以,现在的凉州城,人人都在夸赞这位卫将军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不让天神。
卫景朝的声势,一时达到顶峰。
沈柔听到消息后,心情顿时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她急匆匆问传信的人,“既已大胜,那大将军何时回程?”
对方微微一愣,摇头道:“斥候没有提。”
沈柔点了点头,出门直奔军营,去问陆黎。
陆黎老老实实回答:“大将军的意思是,刀刃既见了血,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一把将他们打老实了,以后才不敢放肆。”
沈柔怔了怔,敏捷反应过来。
她嗓音微涩,“他想打去匈奴王庭?”
陆黎平静道:“匈奴王庭并非打不得,前朝就打进去过,逼得匈奴单于俯首称臣。别人能做到的,大将军也可以。”
沈柔垂眸,徐徐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他可以。”
她亲眼见过北境士兵的战斗力,更见过卫景朝的本事,他那样厉害,当然可以做到。
沈柔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桌案上,慢慢道:“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就自己做主吗?”
陆黎道:“大将军说,若是此事报告给朝廷,那就成不了,所以就要趁此良机,一举拿下。”
届时,他战胜而归,声势无双,难道朝廷还能追究他先斩后奏的责任吗?
沈柔微微颔首。
心底却蓦地生出一股不安来。
永昌郡,前线。
卫景朝关于打进匈奴王庭的决定,没有遭到任何反对。
北疆将士们多年戍边,对双方战斗力十分清楚,以前就能端掉匈奴王庭。只是朝廷谨慎,不肯冒险,才任由匈奴猖獗,无数次侵扰边境百姓。
如今在大将军治理下,将士们战斗力更强,粮草马匹比以往更好,按照这个情况去匈奴打仗,更是胜券在握。
此时不开战,更待何时?
十一月十五,月圆之夜。
驻扎在永昌郡的三十一万大军,按照号令开拔,气势汹汹涌向匈奴王庭。
与此同时,一批来自于江南的突火木仓,通过大运河,转入黄河、渭河,走过河西走廊,追上卫景朝等人的脚步。
卫景朝看着这一箱一箱的突火木仓,缓缓垂眸。
有了这些东西,想要打赢还在用大刀的匈奴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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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
自从卫景朝带领大军前往匈奴,沈柔就在屋里待不下去了,每日骑马去军营中等候消息。
陆黎与陈副将每日接收前线的消息,撰写公函递往朝廷,忙的不可开交。
沈柔主动接过一部分公务,有了事情做,日子倒是不再那么难熬。
只是,前线的战报寥寥无几,往往都不甚详细,只有几句话,说一说今天行进情况。她每次想从中看出卫景朝的消息,都失望而归。
哪怕是军中大将军,也没法子在军报上,提自己一星半点。
十二月初七,前线又送回一封战报。
言称已寻到匈奴王庭,只等最后一击。
凉州城内众人看到这个消息,纷纷松了一口气,都有些安心。
毕竟对付匈奴最难的,并非是他们多强大不可战胜。
而是草原和大漠一望无垠的地形,很容易让人迷失,无数场失败的战役,并非败给匈奴,而是败给老天。
现在找到了匈奴王庭。
几乎就已经是,胜券在握。
陆黎喜形于色,“待胜了这一场,侯爷便可班师回朝。”
沈柔眉眼一弯,颔首道:“有这天大的功绩在身,恐怕还要再行加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