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双排结束, 吴成少年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下意识地打了个大哈欠,抬头看了看时钟, 遭了!他师父说下午一点之前必须去集合来着!
游戏误我!
他悲愤地朝天吼了一声, 手忙脚乱地换起衣服来,一不小心戳到手机界面, 一条语音蹦了出来:“吴成小兄弟,比赛都赢了,你该告诉我谈姑娘的联系方式了吧!”
小样,骗你的你也信!他朝着手机吐了吐舌头,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带上门飞奔去棋社, 等到集合的地点,百分百迟到的吴成少年迎来了师父的一顿竹笋煸肉。
委屈巴巴。
可是再委屈也没有用,好看的周小姐姐结束假期潇潇洒洒回了s市, 他倒是想追过去, 可他师父真的会打死他的。
“哎哟好疼!师父你轻点!”
“那你倒是好好下棋啊!心思全不在上面!”李长胜倒也不气,毕竟孩子不打不成器:“说起来,晏小友赢棋后就直接消失了,你和他关系不错,能够联系上他吗?”
吴成点了点头, 问师父你找他干啥。
李长胜看他这模样,藤条又撵了上去:“找他自然是有事,你要是赢棋, 我也找你。”
……气哭。
最后吴成还是联系了晏心机,只不过奇怪的是微信不回复,电话没人接,他只能朝着师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无可奈何,这才被李长胜撵了出来。
吴成蹦蹦跳跳地离开,对着99+的消息也是满脑袋疑问,撬墙角而已,要不要这么持之以恒啊,他挠了挠头发,回了条语音:“别给我发这么多消息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沈之追看到回复真的要哭了,他是真的找人有急事啊,眼看着好友要玩火***,想了又想,他只能将期望放在谈庭玉身上。
可想也知道怀惠这么能肯定是将人藏好了才出来办事,所以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找了游戏玩友吴成,谁知道他一提这少年还真认识谈庭玉,言语间还多是推崇。他小心引他,这才下了赌约。
却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说话不算话!嗨呀这把他气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之追干脆批阅公文时,时不时给人发一条。他就不信不回复他!
没想到临到下班才收到消息,搞得他都没脾气了:“哎你先别走,我是真的有要紧事找谈姑娘,比真金白银还真。”
吴成完全不按套路来:“真金白银?你要是用你的支付宝打赌,我还多信你一点。”
“……”啥玩意儿?
不管了:“那就知府那个什么宝,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这么撬朋友的墙角,晏心机知道吗?”
……这下轮到沈之追无语了,你特么哪只眼睛看到他是要找死了,这普天之下谁敢跟那个心机狗抢女人啊!活够了吗!
他当即发了个十足的惊恐表情过去:“天呢!你小小年纪思想为什么这么龌龊,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做如此之事!”
“……”
最后沈之追赌咒发誓外加威逼利诱,吴成才给了谈庭玉的……微信号。
沈之追:……
现代半文盲沈大人好不容易弄清楚如何主动加人好友,天已经擦黑了。
谈庭玉刚刚和男友撩完天(非错别字),突然跳出一条好友申请,连个备注都没有本来她是不准备添加为好友的,但这个头像……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师要多买一个手机了,原来是送给沈之追了。
有些无语地点了添加,手机就立刻接收到对方发来的三个大哭的表情。
谈庭玉:……表情用得真是和大师当初一样溜!
“晚上好,沈大人!”
果然还是谈姑娘善解人意啊:“谈姑娘,终于找到你了,有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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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东伯侯在外求见。”
皇上一听,眉头一蹙,脸上稍稍显出了几分怒容,但考虑到某些因素,他还是没有拒绝,反而开口:“让他进来。”
每天都来,再拒下去外朝又要有些风言风语了。
皇上揉了揉太阳穴,东伯侯已经站定拜倒了下来,莫名的,他心里那股子涩意减退了一些:“爱卿免礼,不知今日来有何事?”
东伯侯显然深知当今的脾性,仍旧跪着不卑不亢地开口:“陛下,臣恳求陛下放怀惠归家。”
用的放字,可谓是撕破了君臣友好的面子情。可一个跪着一个高坐庙堂之上,本身就存在着天差地别。
“放肆!怀惠重伤,宫中有最好的太医,你难道不知吗!”端是疾言厉色,仿佛方才和蔼的态度从未存在过。
东伯侯却不惧:“臣恳求陛下,陛下可知外面如何评价吾儿,他们说他惑乱君心,恐引起朝堂颠覆!”
他说话是不带一丝表情,但仍然气得皇上砸了手机的茶杯,旁边的小太监吓得一抖,竟是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气氛一时凝滞,空气黏浊得连呼吸都困难。
“你如今倒是一番慈父心肠了,当初你怎么不敢这般对着朕说话!”
东伯侯的脸色果然难看起来,他紧握的手一点血色都没有,可见他的怒气并非全然没有,可他不说话,皇上却还在说,就像是为了刺激他一样:“旁人不知道,爱卿难道不知道谣言的真假吗?”
噗通一声,旁边掌灯的小太监瞬间昏死了过去。
“你走吧,倘若想怀惠平安,区区流言想来是难不倒曾经名满京城的大才子的,是不是?”说着说着,他竟然笑了出来,可见他心里其实是有自得的。
等到晏怀山不甘地离开,皇上挥了挥手,昏死的小太监立刻被人清理走,至于他的命运,已经不用赘言。
寒光急匆匆地冲进来,脸上带着担忧:“先生,侯爷还是爱你的,他一接到咱们的消息就来了,只可惜……”欲言又止,一听就知道后面是坏消息。
怀惠咳了咳,挥手让他继续说下去。
寒光蹬了蹬脚,干脆闭上眼睛全部吐露了出来:“可陛下他不让啊!现在外面的传闻太难听了,再这样下去,若是谈姑娘听到该怎么办啊!”
听到谈姑娘这三个字,像是点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怀惠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白起来,他努力挣扎着起来,只可惜他身上没什么力气,最后只得吩咐寒光去让门口的小太监跑一趟去请皇上。
说起来,怀惠在皇宫里的待遇绝对不差。当初他还是和尚时就因为受皇帝喜爱在皇宫有一所禅院,而今他便是安顿在这所禅院里。只是因为避嫌,所以换了禅院的牌匾而已。这所禅院并不落在后宫,而是毗邻玉清殿,若是以往倒没什么,可现在他已不是僧人,这玉清殿又是皇帝小憩的宫殿。
这流言,已是民间对天家畏惧口下留情的了。
很快,皇帝就坐着御撵过来了,谁都不知道皇帝和怀惠说了什么,两人聊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随后怀惠搬离了曾经的禅院去了曾经皇子会所旁边的会竹馆。虽没有离开皇宫,但这个地方显然比禅院好上许多。
一番折腾,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很快宫外又有了另一番流言。
冬日正好,长公主裹着狐裘大衣坐于厅中,旁边有个长相俊俏的小厮正在替她染豆蔻,正红色的指甲如染血一般,配上她依然美艳的容貌,倒是相得益彰。只她眼睛深处带着深藏的怨毒让她整个人气质一落千丈。
“安姑,如何了?”
安姑姑俯身十分柔顺地回答道:“都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