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笃定了她不会武功,这扶桑使者并没有令人捆缚他。如今还好整以暇地坐在船头的太师椅上, 不伦不类地喝着一盏茶。
没错, 就是扶桑使者。因不关心,所以谈庭玉根本连他名字都没有记。
箱子很大, 这会儿箱子的盖被打开后, 她坐在里面视野并没有任何的受阻。此时天已经大亮,谈庭玉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好让太阳接触到手机的充电接口。
不过似乎这个动作让对方误会了, 自是洋洋得意地开口:“谈姑娘似乎并不死心,只可惜……这次那位神通广大的怀惠禅师不会再来救你了。”得意中, 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们大夏不是有句话, 与其等待救援不如自救, 谈姑娘你说是不是?”
……不好意思,她并不是大夏人呢:)。
手机这个东西,只要给点电就能欢畅起来, 但……狗逼的开机铃声!谈庭玉本来想开机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扶桑使者明显就是戏耍的眼神, 心里的火蹭地一下就起来了。但她也明白这个时候硬碰硬没有任何的好处。
扶桑人善水,他们既然这般有恃无恐, 那么……她望着眼前平坦宽阔的水面, 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有多不好了。而且她这样消失,如果真的、真的一去不回,以大师的性子约莫是会自责一辈子的。
不行,她要自救。
“说说你的条件。”
这扶桑使者看她一脸不情愿地开口,似乎是被愉悦到了, 昨日在大殿之上的屈辱也仿佛随着江水而下,他将茶盏放下,鼓起了掌,用扶桑语说着:“来人呢,没看到谈姑娘身体不适,还不赶紧扶起来!”
谈庭玉就被两个扶桑的女人扶了起来,她假装趔趄了一下,缓缓开口:“既然要我办事,连双鞋都不肯给吗?”
被人连夜突袭,她身上只穿着入睡时的衣服,袜兜松散,这腿迈出去,岂不是分分钟露馅。
没想到这扶桑人还挺好说话,分分钟就让人去取鞋子,然后……然后谈庭玉就得到了一双夹趾手工木屐= =。
“怎么?谈姑娘难道还喜欢上这箱子了不成?”
她是很想点头的,但形势比人强,谈庭玉低头一把将盖子盖上:“你们这般欺辱人,不如连人带箱将我扔进水中死了算了!”
“你!”
这扶桑人显然脾气不太好容易被激怒,还是旁边的扶桑女人看出了谈庭玉是因和恼怒,悄悄和大人说:“大人,大夏女人最重贞洁,这女人衣衫不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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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找不到吗?”
男人的声音冷硬如铁,似乎像是剥离了所有的感情一样。小谈从未见过这样的主人,平日里的俏皮都没有了,只剩下同样冷硬的电子音:“……没有。”
“啪——”一个怒气值满额的拳头砸在山体上,瞬间便有了一个人头大的深坑。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将他平日里所有伪装出来的从容全部打破,怀惠已是许久没有这种提着心挑着担的感觉。
护国寺位于城外,劫持的人想必是早已想好了退路,昨夜大风无雨,路上的痕迹都没有多少。等他追到山下,四方的路途上都有相同痕迹的车辙印记,显然是早已料到他的发现对付他。
该死!
拳头上扎满了细密密的山石,他却仿若毫无知觉。怀惠从小进入师门的时候,他师父就找已经故去的师祖位他批过命,说他此生若想得偿所愿便不得杀生。彼时他并不信命也不信佛,进入佛门也是母亲遗命,而命……攥在自己手中的才叫命。
在别人手中的,只能称作棋子。
从他脱离晏姓的时候,怀惠就清楚明白地牢记这点,所以……是报应吗?他抬头看着清澈的蓝天,一时竟然有些绝望。
“暗一,带人去天牢给那位旧日的皇子带句话。”
彼时,谁也不知道京城这滩好不容易平稳下去的水竟是被一个外来的无名女子所点燃的。皇权迭起,争权夺利,即是如此,他帮上一帮也是可以的。
察觉到身边的暗卫全部离开,怀惠轻轻仰了仰头,水路、陆路,京城藏不住人,京郊也绝不会,倘若他是对方,绝对第一时间离开这里,那么……是水路还是陆路?
“小谈,将京城范围内的地图找出来!”
小谈大气不敢出一声,默默地将地图抱出来,又很是贴心地标注了离开的所有道路。京城是整个大夏的心脏,交通也是整个大夏最便利的。
不说陆路,水路就足足有四十几条,分别通往各地。
怀惠并不蠢,他当然也明白绑架谈庭玉的人至少带走她的人绝对是扶桑人。但扶桑人善忍术,不懂阵法的人根本难以发现他们,没有了踪迹可寻,也没有手机互通,他只能用笨办法一条条派人去拦截。
但这时间根本就不够!
谈姑娘,小僧求求你快点开手机!此事过后,小僧定第一时间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