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倒在地上的男人也想到了那种可能,装晕失败,他像个弹簧似的从地上弹起,想要用最快速度跑开,然而俞悦桐的脚比他更快也更狠。“咚!”俞悦桐看似轻描淡写地踩在他的胸口,示意习晓东快点。“难不成要我帮你把嘴掰开?”“我来我来我来!悦悦姐这种事情怎么能劳烦您动手呢?”带着德牧的罗山鸣激动坏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人吃屎,我来掰嘴,我来掰嘴!”被物理喂屎想想就是人生噩梦,但这种事落在别人身上,还是落在想要勒索他的傻.逼头上,简直太爽了好吗?!刚才被围堵有多生气害怕,现在掰嘴就有多爽多痛快!习晓东:“……”虽然怪恶心的,但老实说——真的有点爽!“啊,你们别、别过来啊唔呕——”现场的惨状是围观群众看了都会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晚上回去会做循环噩梦的那种。“呕——”不少人也捂着肚子开始了干呕。太惨了,天呐太惨了!这比什么直接杀了都要惨啊!立威归立威,俞悦桐下手还是很有分寸的,带头闹事的包大虎虽然被她砸得一脑袋血,但也顶多就是鼻子额头破了亿点皮,留了亿点血,墙壁开裂出蜘蛛网完全就是俞悦桐为了效果用手指关节敲出来的。人没大事,就算是验伤也验不出什么。“你们要是觉得我犯法了,那就去告啊。让官差来抓我。但我提醒你们一下,你们有勒索意图并已经有了犯罪行动,别说我没打死人,就算打死了人,那也是阻止犯罪,是正当防卫。你们要是想告,那就去告吧!”“对了,今天闹事的这个包大虎和这个喂你叫什么?算了不重要,总之这两个人都被拉入了黑名单,以后我们业主这边不会和他们进行任何交易,有从犯行为的最好主动到习晓东那里认错,要不然一起拉黑名单!”“别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俞悦桐嚣张地留下这一句,留下一个吐到翻白眼吐白沫的男人,就带着两人两狗走了。两个比俞悦桐更大的大男人激动坏了,一口一个“悦悦姐”地跟在俞悦桐身边拍马屁。拉入黑名单这件事,也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事情。现在物资短缺,业主们手里都缺各种物资,就不用说其他安置户了。但不管怎么说,一个穷,一个穷得什么也没有,还是有一点差距的。虽然可以让亲戚朋友帮忙买,但在心理上却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施压。——你破坏了规矩,你被孤立了!很多安置户都是家被淹没后带着贵重物品投靠亲戚,亲戚家也被淹了,那就再想办法。实在想不出办法了,就向官府求助。然后带着官府发放的一部分基础物资被统一安排到安置点。一开始的安置点像是体育馆、图书室也被淹了,写字楼、商城也被企业捐出来收留无家可归的百姓,后来虞城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被淹没后,一切空置高层都被强制征用了。江山小区这种地势高的居民楼也不例外,只要是没人住的房子,不管是有没有业主的,全部被征用。到了需要被安置这里的时候,大批大批的老百姓进来时甚至只带了一个手机和官府发的基础物资包。各大app在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流量高峰期后,又迎来了悬崖期。虽然人人都记得带手机,但因为没有电,没几个人的手机能开机的。带着手机,也就是一个心理安慰。江山小区的发电机远远无法供应这么多人的使用,干脆将所有电力都用在公用插座和收音机上。各家出材料的出材料,出知识的出知识,搞了个早就退出历史舞台的广播,每天播播新闻,偶尔放放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不是浪费电力,而是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人人无所事事的未来太过恐怖,焦虑和极端情绪很容易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些安置户,也都很惨,惨得让人看不过去,但惨不是理由。用勒索威胁的方式得到甜头后,下一步是不是要杀人抢劫了?俞悦桐上辈子过得很糟糕,她一个还在读书的单身女孩,虽然养着只狗,但物资算是非常丰富,家里风干肉烘干肉不少,就有人盯上过她。那段时间俞悦桐就算渴死也不敢出门,大门的锁都被撬坏了,家里的沙发柜子全被她拿去堵在门口。周围也没有邻居来帮忙,大概是怕引火烧身,或许是别的原因,俞悦桐就像一只被关在猫屋里的小仓鼠,每天瑟瑟发抖地活着。好在在那群人彻底失去理智前,雨停了,雨停了就有了恢复秩序和和平的希望,那群人没再动手。俞悦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水退后的第一时间就抢票回了老家。这辈子她和父母长辈一起住,家里的安全设施也做得不错,但俞悦桐不敢赌这个可能,早早地就让业主们统一战线。从一开始卖草莓卖蔬菜水果,到团购种田,再到后面“无私分享门派心法”,都是俞悦桐一步步树立威信的布局。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她先是让业主们形成“我们是一伙”的想法,然后掌握话语权,带着小部分人树立规矩,就算有不合群的人,为了不被排斥孤立也会顺从地和大家保持一致。从安保队和这次的事情来看,俞悦桐的计划还算是成功。“悦悦,没事吧?我看群里的消息都跟疯了一样。”俞悦桐一回来,俞妈妈就紧张得不行,看到她手上的血迹,更是大叫了起来。“老俞!老俞快去拿钥匙!悦悦流血了,得赶紧去医院看看啊!”“妈,去什么医院,这是别的人血。”“啊?别人的血?悦悦,你把人打死啦?!”俞悦桐看她又要大叫,赶紧打断:“没没没,就吓唬吓唬他们。”俞悦桐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听得俞妈妈是咬牙切齿:“这人怎么这么坏呢?!晓东那孩子家在七楼对吧?如果不是他们这些人,人晓东早搬到楼上了!你说这水一天天的漫上来,在家睡觉都不安稳!”水淹到六楼的时候,俞妈妈就着急了,当初为了让老人少爬楼梯,让他们住八楼,八楼听着也挺高是吧?但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八楼,八楼那不就只是一下的事吗?!八楼都恐慌了,七楼那就更不用说了。虞城老城区被淹的时候,地势较高的江山小区是没太当一回事的,虞城年年台风年年淹,哪年不淹?大家都有经验了。江山小区被淹的时候,大家有点慌,但理智还在,只是开始尽量买东西。三楼被淹,大家的理智就渐渐消失了,连老鼠肉都能接受,可想而知大家的精神都是一种什么状态。等到六楼也被淹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俞爸爸几乎是每天在坐在楼道口钓鱼,说是钓鱼,不如说是放空大脑。能钓到鱼最好,钓不到鱼就看看天空,黑沉沉的天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太阳?“没事的妈,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也能活!大不了一家人去渔船上生活呗。”这些年少了,但几十年前穷苦人家没有房子,一家住在船上的情况不少见。打渔、生活、买卖,一艘小木船一家人,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也是。幸亏咱们家有船!”俞爸爸还是有危机意识的,早在大湾鳄出现后就不把船往外出租了。那个时候出了好几起划着橡皮艇出去送快递,却被水蛇湾鳄袭击,连人的尸体都没能找回来的新闻后,钢铁船的价格一路飞涨,一天十万都有人抢着要,然而俞爸爸怕家里人有个什么万一,没有船哪里也去不了,说什么也要把船开回来。也幸好是开回来了,要不然周诗文母女三人真的要被欺负死!“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悦悦,你不是说想吃虾滑吗?正好虾的个头够大了,你去捞一些上来,咱们多做点。”俞妈妈没有末世的详细记忆,但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在末世第五年才死的,虽然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但他们应该是挺过去了。挺过去就好,挺过去就行!俞妈妈自己把自己哄好,就开始琢磨起给俞悦桐做什么吃的事情。“妈,这次虾滑别做西红柿汤了,做铁板虾滑吧!”俞悦桐把早就存好的美食视频摁出来给俞妈妈看,“好妈妈,我馋得晚上都在流口水。”“行行行,一次给你多做点!”俞悦桐开心得直哼哼。大网兜捞起水箱里的基围虾,一网兜能至少捞起三斤的大虾。每一只都是比大拇指还粗、比中指还长的大虾。这种虾只要温度和饲料给到位,生长的速度就很快,俞悦桐一开始虽然买的是小虾苗,但三个月过去,已经到了“收获季”,个头在十厘米左右的大虾已经长得十分肥美了。既然要做,俞悦桐是要多做一点的,末世前几年的条件还算是稳定,趁着找个时候多储存点熟食非常重要。之前俞悦桐就有意识地每顿饭多煮点米饭、多做点菜,等住户们被迫断了燃气后,俞外婆和俞奶奶也加入了疯狂做熟食的大军。“反正天天在家闲着没事,能做点就做点吧。”俞外婆和俞奶奶不知道俞悦桐有可以保鲜保温的空间,做的东西都是以可以长期保存的酸菜腊肉和菜干为主。俞妈妈和俞悦桐则是做一堆又一堆的鲜食。就拿煎虾滑来说,既然要做了,那就至少要做出五十斤的量。“安安,去把外公喊回来。”活虾好吃,但剥虾壳、去虾线却是个大麻烦事。俞悦桐和俞妈妈熟能生巧,一分钟能弄完五六只虾,俞爸爸就笨手笨脚了,三分钟才能剥好一直虾。“还有这么多啊,得弄到什么时候去啊!”剥出来的虾肉已经装了大半盆,但是还有一箱子的虾等着处理,俞爸爸坐在钓鱼凳上能坐一天,但坐在这里半小时就受不了了。“你就是进厨房进得少了!你看看你一天能钓多少鱼?正事不干天天闲得要死!少给我废话,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一篮子虾剥完,就别想吃饭!”俞爸爸被俞妈妈凶了后脸上有点挂不住:“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我钓鱼怎么是不务正业了?我不管怎么说,也是能钓到一点鱼的嘛!家里的东西再怎么弄也不会变多,我钓鱼,那还不是为了给咱们家多弄一点食物?”俞妈妈以前总是为了家庭和谐忍忍忍,但她最近焦虑得不行,火舍不得对女儿发,俞爸爸这可算是撞枪口上了。“你钓的那点鱼够什么?都不够你坐在凳子上吃零食的!你要是这么说,那行,以后你自己搞饭吃,爱去你.妈那去你.妈那,爱饿死饿死,我不伺候了!”俞妈妈抱着剥好的一盆虾肉转身就去了厨房,“嘭”地一声将厨房门甩上。俞爸爸愣了好一会,或许是觉得在女儿面前丢了面子,涨红着脸为自己找补:“我看你最近脾气大得很!别是更年期了吧!”“悦悦,你看看你.妈——”俞悦桐抢先回答:“我妈怎么了?她天天忙里忙外的,让你剥个虾都做不好,你的确是不对啊。”俞爸爸懵了:“悦悦,你怎么能对爸爸这么说话呢?!”俞悦桐平静地说:“我承认你对我来说是个好爸爸,但你自己想想,你是好老公吗?我妈工作了一天还要回来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你吃完饭洗完澡就去床上躺着了,喝酒喝到最后也从来没收拾过桌子,要么等我收拾要么等妈妈,这个家到底是我们的家还是我和我妈的家?”俞悦桐不仅说话直接,并且伤人:“你和我妈也都是成年人了,如果闹到离婚,我是不管的,成年人该有分辨是非的判断能力了。”俞爸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里的受伤再明显不过,但俞悦桐却没有太多的内疚,并且先一步地进行道德绑架。“也就是你是我爸,外人我才不说这么多呢!”俞悦桐抱着那盆虾壳虾头也走了。俞爸爸傻愣愣地坐在凳子上,眼睛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