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棠当然不会拒绝,也没有理由拒绝。等到许白进去,他看着许白,目光幽深。
今天的许白并没有穿与以往不同的衣服,只是一件白色t恤,一条没过脚踝的灰色棉麻长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大方随性。除了锁骨和手臂,他什么地方都没露。
可是当他拿到书稿,往书桌斜对面摆着的靠背椅上一坐,笑着说“我就在这儿看了,傅先生不介意吧”的时候,傅西棠却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难言的性感。
他随意乱抓的头发、分明的下颌线、光洁的锁骨,和慵懒又随性的坐姿,无一处突兀,却又时刻抓着你的视线不放。
让你无法忽略,又无法逃避。
可他明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修长的手指翻着泛黄的书稿,手边还有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傅西棠失笑,小朋友今天有点……不一样。
而此时的许白,心情可不如外表那么平静淡然。
他垂眸看着书,假装自己没有在意傅西棠,可是当傅西棠的眼神停留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的心里仿佛正跟着孙猴子大闹火焰山。
然而没过一会儿,傅西棠的视线就移开了。
许白心里有点失落,他的魅力就值三十秒?不会吧?他的粉丝、经纪人、助理天天夸他美颜盛世,难不成都是诓他的。
他又等了等,这才抬眸去看傅西棠。
傅西棠坐在书桌前,正专注地画着图纸。他的手边摆着各种各样许白叫不出名字来的工具、零件,每一个都精细又酷炫。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银色的眼镜链在一旁静静垂下,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细碎的光。
许白不知不觉就看得有点入神,北海先生的书稿上讲的是什么,他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觉得自己不该这么为美色堕落。于是他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继续专注地看书稿。
一个低下头去,一个又抬起眼来。
傅西棠的手中恰好拿着一个齿轮状的小物件,齿轮的中央是一面放大镜。他的目光透过放大镜看到许白圆润的脚趾,它在乱动。
许白坐得并不安分。
只是短短十分钟,他就把腿盘到了椅子上,身体靠着椅背,头微微歪着,坐姿十分随性。只是那椅子太硬,让习惯了坐沙发睡软床的许白有点不舒服,所以他每隔一会儿就得动一动。
又二十分钟过去,许白已经把椅子掉了个方向,面朝椅背坐着,下巴搁在上面,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自由地向两侧舒展。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又笑弯了眼睛。
傅西棠仔细回忆着书稿的内容,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篇,让他全然把自己抛在脑后。
看了看手表,傅西棠轻敲桌面,提醒道:“你该去睡觉了。”
许白头也没抬,下意识地说道:“别啊,再看一会呗。”
“再看没收。”傅西棠说。
“嗯?”许白终于抬头,那一脸懵逼的表情一下就撞进了傅西棠的视线。
傅西棠不说话,许白也不说话。
蓦地,许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傅先生,我们打个商量,让我带回去看呗。”
傅西棠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
许白退一步,“那我明天可以再来这里看吗?”
“可以。”傅西棠点头。
许白这才满意地站起来,把书稿放回了傅西棠的书桌上。那一瞬间他恰好扫过书桌上画了大半的草稿,眸中泛起惊讶,“这又是什么?”
好酷!
傅西棠说:“商四订做的护眼灯。”
“护眼灯?”许白疑惑,大魔王还需要护眼灯?
“是送给陆知非的。”傅西棠解释。
许白点点头,说:“他们感情可真好。”
傅西棠不予置评。
于是许白恋恋不舍地扫了一眼炫酷的图纸,没再多说什么,走了。等出了书房大门,他的眸光却又瞬间提亮,嘴角勾起,走路带风。
傅西棠老是看他,当他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吗?放大镜的反光不要太清楚。
哎,傅先生居然还用放大镜,有点小邪恶。
第二天,许白又来了。
端进书房两杯咖啡、一个果盘,又返回卧室拿来了新买的抱枕,垫在硬邦邦的靠背椅上——生活需要享受,谈恋爱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