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和龟壳都在闵泱手中,给诚心之人算卦更容易得出结论。
给范天华占卜出来的是讼卦。
“咦?我上次找那位假大师,她也这么跟我说。”范天华不是怀疑闵泱,只是脱口而出。
“那位慕大师可是早早知你公司出事?”闵泱微笑道,慕又蕊那件事还是他发现的,他能不知道对方使用的是何种手段,只不过现代科技的细节之处他不懂罢了,要有真材实料早就预测她有牢狱之灾了吧。
距离慕大师被抓一事也没过去多久,范天华一张胖脸上想起当时他的公司就上过新闻,不少劝退的员工到网络上发微博,请求法律援助,道德绑架。那位假大师的技术人员只要在网络上搜搜他的名字就出来一堆新闻,也怪不得人家直接把讼卦往他头上套,还真是被慕又蕊歪打正着。不过,当时慕又蕊的意思就是继续打官司呗,没别的办法,将官司打到底。
他之所以会恼怒并不是因为慕又蕊让他继续打官司,而是对方一脸不屑的态度,估计是嫌弃他公司逐渐落没看不起他的身份,只当他到秦家巴结秦巽等人,真是个势利的女人。
“我没有怀疑您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起这件事,抱歉抱歉,我这人嘴总是比脑子快。”一般容易得罪人,可是他也改不了,性格如此,这些年他已经沉稳许多了,今天在闵泱面前感觉他所有的掩饰都无所遁行,不知不觉他就脱口而出。
“没事,我来给你讲讲讼卦,我算卦并不是直接告诉你该如何做,有些天机是不可以泄露的,正如你所说的,指点迷津,我给你建议,就看你如何做出决定,路很多,有些人喜欢走大路,有些人喜欢走小路,总归是看你本心罢。”闵泱说道。
“我理解您的意思,大师。”范天华年过四十,在闵泱面前还是毕恭毕敬,“您请继续。”
“讼卦卦辞:有孚,窒惕,中吉,终凶。利见大人,不利涉大川。此乃异卦,上坎下乾。范先生,你今年四十二,育有一儿一女,可谓是好字已全,你夫妻和睦,有个不错的家庭,于你的事业也在相当大的帮助。我可有说错?”闵泱放下龟壳和铜钱后左右手一直在动,掐指继续算。
“没错,大师您说的很准,我常年在外打拼,我妻子替我育儿育女,让我在事业上可以奋勇前进,确实是帮助我很多,我也很感激她。”范天华开始回忆起年轻时打拼和妻子年轻的脸庞,他们家有钱后妻子也不像其他富太太一样天天约姐妹spa逛街打麻将,而是在家相夫教子,侍奉公婆,将家里打理得舒舒服服,谁人不称赞一个好字。
“你今日求的是事业上面,其余我也不便多说,结合你公司一事,便是听了你一言。现在,你也得听我一言,讼事之争本就不是善事,于你于你的前员工都不是,继续下去可以说是两败俱伤。陷入争讼之事,即使最后你公司获得胜利,最后还是得失去更多,得不偿失,为何不想想其他的办法,你退一步,也许赢得的会更多。”
想了一下,闵泱又继续补充。
“想来,范先生劝退的员工都是些妇孺或者是上了年纪体弱之人,既然你成为他们的老板,他们也在你那付出过青春,便对他们有一份责任。如果是敲诈勒索的混人之辈你大可不必理会,但是从你创立公司之始便跟着你的员工,大可不必太过于吝啬。”
“我们华夏之人处事并不总是以谁的官司得胜为主,不如退而让人,求得化解之法,安于正理,如何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些时候和气生财,吃亏也是福,相信范先生作为一家公司的老板更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如果实在理解不了,想想你家中妻儿和家中年事已高卧病在床的老母,再操心下去病气难消,折损寿命。”
范天华恍然大悟,竟然当着闵泱的面哭了起来,闵泱随手递给他一面手帕:“不用还我了。”
“谢谢,谢谢大师,听你一言真的让我豁然开朗,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范天华哽咽着说。他是真没想到闵大师居然还知道他劝退的都是哪些员工,现在想想,当初给他们的补助金似乎真的很少,他们在公司确实从事比较辛苦的劳力,到了年迈之时,没了工作,换个角度来看,他确实有些不厚道,他知道该怎么做了,真是醍醐灌顶哪。
好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不是等他处理完这件事之后他母亲的病就会好一些,他妻子不是说不是说老妈不知道这些事吗?虽然他不会将公司上的烦恼情绪带回家,可是知子莫若母,一起住这么久,迟早会知道的。
大师,真的是就是大师,他是服了,真服。
现在回想起来,慕又蕊那种假大师满大街都是,与真正天师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闵大师绝对不认识他,还知道他家中情况,更何况还知道许多媒体和他自己未透露过的事,为自己起初有意隐瞒的事实而感到羞愧,不过,大师着实给他捧头一呵,将他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