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郁郁葱葱的山林,穿过山间溪流,再往深处便可以看见一座保存近百年的道观,从外面上看,墙体经过多年的雨水浸刷已不复当年盛景。
清晨第一道晨光落下,道观的大门被缓缓找开,一位六旬左右的老道士领着一位年纪看似十六七的少年走出道观大门。
老道士将少年送至路口便与他挥手告别,少年一步三回头,眼中含泪,多有不舍,直到再也看不见那破旧的道观后方抹抹眼角快步下山,趁着天黑之前要到山下找到落脚处。
那老道士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间,微微摇头叹息,不久后,只见那破旧的道观渐渐消失在阳光底下,不复存在,只余下一片融入山中与旁的景致无区别的竹林。
被师父以再无其他知识可教理由送走的闵泱心无旁婺的在山林间穿梭,他心中虽有不舍,却也知道师父并不是那般无情,时间到了,他就得离开,不能再继续依赖师父。
吸了吸鼻子,闵泱还是很不想离开师父,从小到大,无论是师父外出云游,还是他被吩咐下山帮助山民、购买吃食,亦或是外出历练,他都没有像今天这样难过,以前他都是知道还会与师父再相见,而现在,与师父相见之日却是不知何时。
此次不再是下山历练,他是真真切切的离开师父。
抹去眼中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闵泱又变得十分坚定,难过归难过,未来还是得靠自己,等他在外面闯出名声后再回来找师父。
今天下山的路程似乎比以往更长,闵泱有些许疑惑,他下山经常走这条路,定是不会出错,正欲抬头看天,再向前方的道路观望,却是什么也看不清,一股浓稠黏腻的雾气向他席卷而来,将其包裹在内,温度渐渐降低。
虽看清前方的道路,闵泱听师父的话不后退,继续向前行,他一向不缺警惕性,只是这一次他却是无法感知,面对未知的白色浓雾,闵泱紧皱眉头,握紧悬挂在身侧的剑柄。
闵泱继续向前行,按照下山的时辰计算,此时临近正午,不知这浓雾从何而来。
浓雾对他的身体并无损害,闵泱的警惕心却未就此放下。
闵泱警惕四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调动起来。
倏地,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将他卷起,浓雾消失,他眼中是无尽的黑暗,并将他拉下不知何处,一开始闵泱以为是陷阱,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被无限往下拉扯,带给他的是未知的恐惧和疑惑!
未曾想过自己会遭遇如此奇怪的境遇。
忽然,他身体下坠的速度降了下去,直至身体保持平衡,身边不再是黑暗,他转过头,一股透明的薄薄水墙将他与另一个世界隔开,他看见了站在他对面的人。
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们的额头同样有一颗红色的痣,他们的身高一致,就连头发的长度都一样,除了他们的衣着。
那人的手掌贴在水墙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穿透。
闵泱站起,拍拍无尘的裤腿,问他:“尔是何人?”
那个笑着回答:“我是你,你便是我。”
闵泱更是疑惑:“何意?”
对方依旧淡笑:“时间有限,我就不跟你卖关子了。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我们的命运因某些特殊的原因被对调,今日正是你我回归本位的最佳时机。从今往后,你要在现世代替我生活下去,而我则将在你的时代完成你的使命,你我本是一体。”
跟随师父学习多年,他该学的都学了,只不过师父却从来不告知他自己的来历,没曾想,这其中还深藏着这样的秘密。
闵泱还在思考,另外一个闵泱却催促他:“把你的手贴在水墙上。”
闵泱问他:“作何用。”
另一个闵泱道:“换回来。”
闵泱问:“要是不换会怎么样?”
另一个闵泱说:“会改变在历史,无法在相应朝代发挥我们自身学识的作用,快,时间不多了,错过这一次就要再等上五十年,五十年后我们都不再年轻,身体承受不住时空转移的能量。”
闵泱也不多想,照着闵泱的要求将手掌贴在与他对应的位置。
双掌合并,两道耀眼的光芒照射在他们全身,周围的水墙快速旋转,两人的发丝纷飞,瞬息间,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
不等闵泱还想继续部,身体就突然悬空,继续往下坠落,另一个闵泱也消失不见。
再睁眼,闵泱已然转换时空,来到另一个闵泱的世界。
此时,正是印证他师父常说的那句话:一切自有定数。
既来之,则安之。
虽弄不明前因,但既已有了结果,便重新开始认识这个新的世界。
其他都变了,他却依旧未变,他还是闵泱,就连身上的衣物和所携带一应物品俱在。
检查一遍之后,闵泱才发现自己依旧在山林里,天色渐晚,自己腹中也空空如也,正发出抗议之声,他理应找个合适之地落脚。
忽然,他听见前方有人在喊叫:“左边,左边,它快追来了!”
既然有人,便知道该如何走出这片山林,他也好找到另一个闵泱的落脚之地,代替继续生活,不被他人发现异常,至少得先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否则,他是无法行事。
闵泱不作多想便朝有声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