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离举起碗,同样一口干下。浑身针扎似的疼痛却不见压制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耳边是谢逊在说:“莫离,无忌现在行事已不需我多加担忧。我从不强求你要像无忌一样为侠之大者,也不需要你多孝顺我老爷子,但是大是大非伦理纲常上你必须要拎得清楚才是。
不肯和我老头子再父慈子孝,我老头子也顺你心意,你要如何做日后我再管不得你。只是望你看在我做了你十五年义父的份儿上,答应我最后一句。”
谢逊,为什么你不继续再与我耗下去呢?我很奇怪明明你来寻我的时候打的还是水磨功夫的主意。不过,我不大想知道了。
谢莫离轻轻笑笑起来,眼角沁出的泪滑过脸庞坠在下颚,滴落在衣襟上“最后一句?好啊。明天过后,你莫再管我,我也再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好。”谢逊所有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谈话到了现在会成这样的结局。但是至少他觉得还是达到了他最后的目的,放下了的谢莫离以后还有时间去找到他真正的幸福,会活的很自在很快活。
一声落下,两人无言。谢逊摸索着找到酒壶,却突然双手无力,连一只酒碗都握不稳。
“啪”瓷碗低落在地,碎成无数片。并不如何刺耳的声音,却再寂静里有如惊雷,炸得人体无完肤。
再谢逊一瞬间止不住的不可置信的神色里,谢莫离俯下身双手搂住谢逊的脖子,双唇贴着谢逊的耳根低低的笑开了。
“那好,明天,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今夜就让我好好的伺候义父吧。呵,义父。”他将两个字反复咀嚼,然后似乎是见到了滑天下之大稽的事,痴痴的笑。
而谢逊心下一乱,竟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不被祸及的舌头突然麻木,一个字都不出口。
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耳边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
谢莫离拴上门栓,扶着谢逊躺倒床上。而他自己面无表情的一层层解开腰封外力中衣,最后将雪白的里衣随手丢在地上。
“可惜义父看不到了,毕竟很多都说我是个难得的美人。”说道最后两个字,他自己先不屑的嗤了一声,“他们说我这样的人,什么都不用做是需要笑上一笑便足够令人动心,心猿意马。可惜了,你是个瞎子,而瞎子是不会在意容貌颜色的。但是......”
谢莫离单膝跪在床榻上,握着谢逊的手将之引到上好的羊脂美玉般的身体上。粗糙的手掌抚摸过修长的脖颈,滑过精致的手骨搭在突出的一排肋骨上,最后摩挲着一截冰凉的的腰肢。
谢莫离很瘦,谢逊抱起他的时候就知道,他瘦的完全没有一个正常男子的重量。身量虽高,身上却没有二两肉,但这一次他心中的震怒难堪与一腔欲要喷出的火,竟都疏忽熄灭。这是他第一次强烈的直观的感受到原来他瘦成这样。一身皮肉竟要包不住骨头,好似他用力一点嶙峋的骨头就要刺破手下之人的血肉。
于是道口的骂声成了深深无奈的劝导,他难堪甚至觉得恶心,但是他口中艰难的劝着,“谢莫离,不要一错再错下去。”
谢莫离俯身稳住谢逊的唇,无力抵抗的唇齿很容易的就让谢莫离挤了进去。这般亲密的唇齿相接只在他十五岁那年被迫承受,青涩的吻着并不需要过多的技巧,足够将谢逊的话全部堵住就足够了。
“义父,你娶过妻子的人,我这点根本算不上的手段怕也不足你动心。”双唇相贴里,谢莫离喃喃的笑着。
手指灵活的将谢逊衣物全数解下。修长的双腿分开坐在谢逊的腰上,俯下身抱住谢逊时大概是他们这一生中最亲密的时候。“不过不要紧,以前义父也做得很是痛快啊,莫离,一定让你满意。”
但可笑的是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可以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每一次起伏,甚至每一次心跳的时候却也是他们这一生中心离得最远的时候。明明两颗鲜活跳动的心脏,只隔了薄薄两副皮囊。
他牵着他的手细细的抚摸过身体的每一寸地方,可谢逊只是面色青白。谢莫离想他一定是在急着驱散药力。
同样没有欲望,又如何欢好呢?
谢莫离突然起身,谢逊以为他终于想通,堪堪松了一口气。便听见谢莫离又走了回来。他提来了那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