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皇宫。萧君泽处理完政务,就看见扶摇一身红衣,招摇撞市的走进御书房。“你整日红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日日做新郎官。”萧君泽调侃。“嫉妒我的美貌?”扶摇切了一声,不修边幅的靠在萧君泽的软塌上。“跟你说个事儿。”“你这口吻可不像是来求我。”萧君泽挑眉。“求你?我娘子上战场给你冲锋陷阵,我还得求你?惯得你。”扶摇嘚瑟的磕着瓜子,朝阳不在家,谁也治不了他。他忍萧君泽很久了,要不是看在朝阳的面子上他不敢……萧君泽笑了笑,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扶摇就怕朝阳。“你现在已经不是南疆皇帝,说话客气点。”萧君泽摆出帝王威严。“偏不。”扶摇依旧嘚瑟。不过也是因为真正信任萧君泽,若是旁人,他可不敢这般放肆。“行了,别得瑟了,有话就说。”萧君泽笑了笑。“我要和御澜去边关镇压土匪流寇,我儿子可交给你了。”扶摇坐直了身子,终于一本正经了。萧君泽点了点头。“也好,小慕阳能有个伴儿。”“别让你儿子欺负我们家阿宴。”扶摇再三提醒。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儿子。“你儿子……随他母亲,没人敢欺负。”萧君泽笑了笑。前段时间朝阳在的时候,曾经抱着小慕阳和扶摇的儿子阿宴一起玩儿,后来阿图雅和沈芸柔也带着孩子去了。除了阿图雅的儿子太小需要抱着,剩下的三个小家伙打成一团。当然,沈芸柔的女儿最大,她胜出了,剩下两个小家伙都挂了彩。要不是朝阳和谢御澜及时把自家儿子抱走,绝对以后看见沈芸柔的女儿就害怕。“我二哥……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如若非要说控蛊之力最有天赋的,那应该是大哥长孙无邪,只是可惜……”扶摇眼眸垂了一下,讽刺的笑了。“其次是二哥,最后才是我……”扶摇曾经一度以为自己就是控蛊天才,天生的控蛊体。果然,井底之蛙了。不过好在,比他强的,都是自家哥哥。不得不承认,游弋真的很适合控蛊。“可……二哥的弊端也显而易见,他的性子单纯,脑袋又单一,上阵杀敌可以,但怕是极其容易被人算计。”萧君泽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何云晚在,也不必太过担心。”“二哥他……并不是天生愚笨。”扶摇的双手握紧到发麻。“什么意思?”萧君泽楞了一下。“我看过了,他的后脑还有一个疤,应该是小时候被摔伤过,所以才会留下了后遗症,痴痴傻傻。”好在,武功筋络没有被毁,否则……“南疆皇室,从某种角度来说,一开始就是暗魅楼的棋子。”萧君泽也觉得有些惋惜。“或许,阿古喆喆想将暗魅楼当做棋子,却没想到成为了别人的棋子。”扶摇冷笑。“当年,蛊人霍乱南疆前朝,阿古喆喆坐上皇位,凭借一个昆仑将所有皇族杀的一个不剩,那场兵变……让阿古喆喆兵不血刃拿下皇宫,也成了各国的神话。”萧君泽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蛊人的传说。扶摇抬头看了萧君泽一眼。“阿古喆喆并不是暗魅楼和归隐山的掌控人。”现在看来,阿古喆喆自认为自己一统南疆,成了南疆的王,却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别人棋盘上的棋子。“如若暗魅楼和归隐山的主人在景宸之前另有其人,你最怀疑谁?”萧君泽知道,扶摇心里肯定有人选,只是证据没有摆在眼前,谁也不能确定。“陛下希望是谁?”扶摇反问。萧君泽没有继续问,沉默不语。无论暗魅楼和归隐山背后的主人是谁,肯定都和扶摇有关系,而且,一定是扶摇很信任的人。极有可能还是亲人。所以……真想越来越近,最残忍的,就是扶摇。要说游弋和长孙无邪,其实他们两人对南疆的感情很浅,长孙无邪甚至没有见过自己的生母。所以……最痛苦,也是最受打击的,一定还是扶摇。当扶摇知道暗魅楼现在的主人是景宸以后,即使他不说……那股悲伤和绝望,也根本无法掩饰。“我舅舅都能假死成为仇人了,我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无论是谁,我都不会震惊了。”扶摇再次慵懒的躺回软塌上。“萧君泽……比起我们,你真是个幸运到让人嫉妒的家伙。”“幸运?”萧君泽笑了笑。“也许吧。”“有酒吗?”扶摇眯了眯眸子,分明就是冲着酒来的。“朝儿说春末回来的时候,在杏花树下埋了酒。”“你是来偷我酒的吧?”萧君泽无奈。“阿茶,去拿杏花酿。”殿外,阿茶赶紧去拿。“不是朝儿酿的,我不喝。”扶摇大咧咧的,还挑嘴。这要是朝阳在,他可不敢。“朝儿去了西域,我并不放心。”萧君泽担心朝阳。“她走之前,我让人将传信蛊交给了她,如若遇上难以解决的危险酒捏碎银铃,我这边就能感应到,无论她身在何处,我手里的小虫子,都能找到她。”扶摇让萧君泽放心。“你虽交出帝印,却可以肆意潇洒,陪着谢御澜征战四方,而我……身上有太多担子,只能让她独自一人面对。”萧君泽的内心其实很复杂。“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扶摇笑了笑。“萧君泽,自从古嘉王朝衰落到现在,强盛时期的四大国,如今只剩下奉天、大虞、西域。我南疆毁在我这个亡国皇帝手里,大虞帝辛不足十岁便被当做质子送给你们欺辱,几乎没人把他当人看。西域的皇帝……根本酒是傀儡,就是暗魅楼玩弄于手掌心的傀儡。”比起其他国家,萧君泽真的幸运了太多太多。“再说承宠,我……南疆第一公子扶摇,南疆第一顺位继承人,可惜……却不是南疆皇帝的种,你说可笑不可笑。”扶摇笑的有些失控,这些情绪……他从来不敢在谢御澜面前表现。他要保护谢御澜,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因为担心他而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