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大婚。木景炎和木怀成同一天成婚,木家双喜临门。“恭喜,恭喜。木大人真是双喜临门,怀成娶了柔然公主,咱们木家脸上有光啊。”“恭喜恭喜。”木景澈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一脸笑意。木怀臣的身体也慢慢好转,木家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叹了口气,木景澈摇头。看着高朋满座,络绎不绝的宾客,有些苦涩。当初木景炎出事,木家被先帝冷落之时,这些人一个个避之不及,如今看到陛下对木家的重视,又一个个前呼后拥。“木大人,陛下亲临,这可是木家的荣耀啊!”萧君泽的马车和禁军护卫停在木家府邸之外,所有宾客出门跪迎,羡慕至极。自古以来,奉天臣子大婚,陛下亲临的少之又少。“当年长孙云骁大婚,先帝不也是亲临?”有人故意提了一句,显然是嫉妒。长孙云骁当年也是何等的人物,长孙家的关系网几乎笼罩整个奉天,连皇帝都要怕他三分。可后来如何?还不是落得家破人亡。“昨日就是长孙云骁的忌日,今日木家就大婚,这陛下是不是故意借此事来提醒木家?”木景澈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仅仅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臣子更是多疑。叹了口气,木景澈冷声开口。“我木家兢兢业业一心只为陛下,陛下高瞻远瞩,自然识得忠臣。”几人不再说话,安静地跪着迎接萧君泽。马车下,朝阳伸手扶萧君泽下马车。萧君泽脸色还有些苍白,但今日是木景炎和木怀成大婚,他必须来。“臣等参见陛下。”“都起来吧。”萧君泽笑了一下,上前扶木景澈起身。所有人都闭嘴不敢吱声,只能看着。皇帝有意提木家地位,这是谁都羡慕不来的事情。只是木景澈却有些惶恐,毕竟高处不胜寒,长孙家确实先例在前。……迎亲的队伍自皇城街分开,一队往城外竹屋迎娶宁河,一队往谢御澜府邸,迎接柔然公主阿图雅。百姓都在欢呼,战神的童谣也被孩子们到处传诵。繁华的街道上,几人混迹其中,互相看了一眼,消失在人群深处。……城外竹屋。“师父,您今日大婚,可想清楚了?”北柠声音有些沙哑,小声问了一句。木景炎若是真心娶宁河,那也算是她半生孤寂的补偿。可如若木景炎并非真心……“北柠,你现在还不懂……”宁河坐在铜镜前,看着一身嫁衣的自己,淡淡笑了一下。“等将来你爱上一个人,即使明知道前方是地狱,你也会为了他奋不顾身。”“如若他从始至终都在骗您呢?”北柠呼吸急促。她在害怕。“从前我巴不得我身上有值得他去骗的东西,可现在我一无所有,仅剩这条命了。”宁河拿起桌上的红纸,轻轻抿了下唇色。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是半生幸福,赌输了……便是这条命。她宁河,已经什么都不怕了。“师父……你还有我。”北柠哽咽地从背后抱住宁河。“傻孩子,师父嫁人就不要你了?”宁河笑着拍了拍北柠的脑袋,叹了口气。“你知道师父以前一直都在利用你。”利用北柠,也是制衡南疆先帝的一枚棋子。“北柠都知道,可北柠的命是您给的,那点利用不算什么,至少北柠对您有用……”北柠哽咽地说着,擦了擦眼泪。大喜的日子,她不该这么矫情。“师父,让我送您上轿。”“北柠,如若可以……师父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爱上男人。”宁河起身,若有所思地劝解。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毒。且无药可解。“姑娘,别哭啊,以后无家可归可以来国师府,我身边缺个保护我的人,你说我求陛下要了你可好?”星移一身朝服,一改往日的不羁,看起来端庄有礼。北柠哼了一声,不理会星移。“咱们是娘家人,一伙的。”星移锲而不舍,跟在北柠身后。“你莫要再纠缠,否则我……”北柠咬了咬牙,想要对星移动手。可星移这张脸实在好看,爱美之心是天性,北柠愤愤放下拳头。这家伙真该庆幸自己长了这么一张绝色的脸。“嗖!”突然,有暗箭冲着竹屋的位置袭了过来。星移心口一紧,将北柠扑倒,那一箭划破他的手臂,袭进房间。“师父!”北柠心慌的爬了起来,推开星移跑进房间。随之而来,是清脆的银铃声。房间,宁河抬手抓住那只箭,呼吸收紧。“是白狸。”那箭上有密函,是白狸的信。“小一,木景炎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简短的一句话,在宁河看来却透着浓郁的挑衅。礼物?她凭什么把木景炎当礼物。就算木景炎是礼物,那也是她的男人,和白狸有什么关系!如若不是她,木景炎根本不会身陷险境。就算木景炎没死,她也不会感激白狸。“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如若没有你,所有人都不会这般痛苦,从始至终,你爱的只有你自己!”宁河红了眼眶,跑出竹屋,冲着空寂的方向失声大喊。姐姐……她怎么有脸,说自己是姐姐。当初说好要保护她,无论如何都会陪她一起走下去。就算她做了一切都是为了让她脱离暗魅楼,她也绝对不会感激她……不会!……木家,主宅。迎亲的人马还未归来,所有人都正襟危坐,毕竟皇帝在这。“陛下……您喝茶。”前来奉茶的,是木家偏房的一个女儿。面带羞涩,那少女显然是带着目的来的。朝阳蹙了蹙眉,伸手接过对方手里的茶。“朕不喝茶。”萧君泽淡淡说了一句。那少女瞬间有些无措,跪在地上局促不安。“陛下……是莹儿的错,不知陛下不喜饮茶。”“倒也不是不喜,只是习惯了身边人伺候,今日木家是主家,你不必前来伺候,且先退下吧。”萧君泽的话云淡风轻,但却直接将少女的心思堵了回去。他不是不喜欢喝茶,只是不喜欢喝你奉的茶。后宫不缺伺候的宫女,他也无纳后妃的意思,聪明点就知难而退吧。少女红了眼眶,赶紧起身退了下去。“陛下好无情,那少女面若桃花,您怎好驳了人家的好意。”朝阳趁着四下无人,幽幽开口。“秋日里的刺梨熟了,这股味道远远就能闻见,朝儿可有嗅到?”萧君泽笑意的看着朝阳,在桌案下偷偷捏朝阳的脚踝。.c0m朝阳耳根一红,怒目瞪了萧君泽一眼。“未曾闻到……”“这般酸的味道,朝儿竟闻不见?”朝阳磨了磨后槽牙,这才明白,萧君泽这是在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