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鸣早晨贪睡, 公司那边也没事情需要处理,所以醒的晚了点。李母为他留了饭, 门都差点敲烂才见人出来。
她皱眉说:“自己住的时候也这样?公司就算是自己的, 让员工看见也不好吧,不管怎么说,表率得做好。”
李景鸣大早晨就被念叨, 心里有些不得意,敷衍着连连点头,又笑着打趣说:“我算是看明白了, 我也就刚回家那会儿受欢迎,待得时间一久就不行了,就招嫌弃了……”
李母跟在他身后下楼,扬声指责:“你就使劲胡说吧,没良心的, 要是真嫌弃, 你也活不了这么大,更没机会说这种话气我。”
李景鸣笑出声,拉了把椅子坐下,阿姨已经摆放好碗筷, 粥也盛了出来。饭做得早, 他下来的晚,这会儿已经不烫了,温温的正好。
阿姨询问他要不要加热一下,他喝了一大口, 摇头拒绝。
李父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叠整齐放到桌子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吃饭,等他吃完擦嘴才开了口。
“昨天瞧着时间晚了,有个事就没提醒你。”
“您说。”
“小孟他爸爸,以前多少也帮过你,以后呢,对你公司那边可能还能使上劲。你跟他处好关系,只会对你有利而不会有害……我晚上想了想,不论你跟小孟怎么样,千万不能跟你孟伯伯生份,该表示的时候要表示,该拜访的时候要拜访。别看他平常不关心小孟的私事,但说到底是人家是一家子的,咱们是外人,闹了这么一回,他如果听说了,不可能心里太顺遂……所以我就想给你提个醒,建议你改天请你孟伯伯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
李景鸣慢慢放下纸巾,思忖了这中间的一些利害关系,觉得他这话不无道理,点头说:“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不过但是没想着这么快就请他吃饭,爸你既然觉得现在有必要,那我就安排个时间叙叙旧吧。”
李父声音低沉地“嗯”一声,抬手指了指书房,“有瓶好酒在书房里搁着,你孟伯伯没别喜好,就是有事没事爱喝两口,你去的时候记得带上。”
李景鸣点头,端起水杯漱口,站起来说:“那我先去公司,顺便把这事安排了。”
“去吧。”
李景鸣转身上楼,马上外套和车钥匙又下来,李母跟在后面送出来,等他上车以后又敲了敲车窗户。
他放下车窗,笑问:“怎么了妈?赶紧进去吧,外面闷热,估计要下雨。”
李母扒着车窗追问了句:“她什么时候再来?这次来的仓促,让人措手不及的,我也没跟她聊太多。”
“谁啊?”
“能有谁,女字旁的她呗。”
“云亭啊?”他反应过来,低头打着引擎,故作高深地说,“看情况呗,说不好。她也挺忙的,公司里实验室里两头跑。博士生跟大学生可不一样,没那么闲在自由。”
李母撇撇嘴,“我又不是不晓得,还用你吱声?再忙也有吃个饭的功夫的吧?我就不信你们忙起来都喝西北风。”
“我们当然不喝西北风,”他打趣说,“现在去哪喝西北风,咱们这个地区,冬天才有得喝。”
李母忍不住笑出声,往他肩膀捶了一下。
李景鸣冲她挥了挥手,轻点油门,车子迅速出了院子,往主流车道驶去。
他走到半路给赵云亭打电话,那边占线,无法接通。他叹了口气,又拨过去,还是占线。想了想,只好靠边停车,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
跟谁通电话呢?我在路上,正要去接你,楼下等我,别耽搁。
发过去两分钟她才回了消息,李景鸣往前加速开了一段,经过红绿灯路口等红灯时才停下车,拿起来手机看。
稍等,马上就好。
时间间隔是五分钟,估计她现在也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自己过去了。
等他到了小区,抬眼就见她在楼下无所事事地站着,额头上的刘海儿湿漉漉的,出了不少汗。
刚开车门进来,她就急切地说:“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呢?”
李景鸣愣了下,拿起手机一瞧,无奈一笑,解释说:“昨天晚上调成静音了,早晨起来忘了调回来。”
她叹气说:“如果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就直接开车走了。我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刚才打电话给娜姐请了假。”
“请假?请什么假?出什么事了?”
“我舅舅家里的孩子过来这边旅游。火车上把背包丢了,刚才借了路人的电话,打过来说让我去接他。”
李景鸣看她火急火燎的模样,不由地笑了笑,“急什么啊,别急……不就是去火车站接人?咱们现在就去。”
她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一不小心差点冲他急了眼,一是因为她这人护犊子,自家人一出事就特别关心特别急切,二是因为孩子才十七岁,未成年,出了问题就不好了。
李景鸣不急不躁地调过去头,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还挑了一首舒缓的音乐给她听,为得就是让她放松下来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