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赵云亭刚停了实验,李景鸣就打过来电话, 直接说:“明天有没有时间, 带你出去?”
“问你呢。”
赵云亭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李景鸣,有些话我想说在前头。”
李景鸣听她语气认真, 自己也跟着正了正态度,“说,什么话?”
“我不是那种玩几天没了兴致就可以丢开手的女人, 你要是把我想成那样,那你就别忙活了,忙活一辈子也没戏……”
她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不管你是哪种态度, 我都想给你提个醒, 你跟我这样的一旦开始,那就不是轻易能丢开手去的……到时候纠纠缠缠,中间夹着钱老师,两边都不好看。”
“哦, ”他平淡地说, “你是为了这个才拒人千里之外的?”
“当然不是……”她低声解释,“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却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当然是你那些风流韵事,让人望而却步。你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又何必来问我?”
李景鸣哀叹了一声, “谁还没有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时候?我承认,我身上是沾染了不少不良习气……出淤泥而不染这话说得简单,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我没这么高品格,但是也不代表我就没品格,对不对?”
赵云亭想到在周艳芬家里遇到他那回,一时又增添了不少厌恶,忍不住讽刺:“上回在周婕姐姐那碰到,也是你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那你这血气持续的倒是挺久,往后说不准也难消散。”
李景鸣笑了笑,不慌不忙地解释:“说起来这个事,我还真算个受害者,一开始对周艳芬是有几天热情,这期间呢,我也没别得人,我硬说我处对象呢,也没毛病吧?”
“这个周艳芬呢,人不实在,”他摇摇头,有些不齿,“我其实不该在背后说她……这样不就成小人了?”
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得为自己辩解,遂一五一十说来:“她朝三暮四这个就不提了,毕竟之前都经验丰富,也算是半斤八两吧……我为什么说她不实在呢,是因为她对我隐瞒岁数了,你别看她光鲜,她年纪可不小,比我年长六岁,知道这个以后我心里隔应啊,就没有那劲头了……我们俩呢,就偶尔……”
他请咳两声,隐去后面的半句,不等赵云亭说话,又兀自感叹:“我是对你一直有意思,可我一直追不上啊,遇到差不多的,试一试也算情理之中吧?说句难听的,我说我为了你清心寡欲,一辈子做和尚,你信不信?我自己都不信。这明显是哄骗小姑娘的屁话,你大学的时候都不吃这一套,现在都二十六七了,难不成又吃了?”
赵云亭不答反问: “原来你和周艳芬还有这么一番爱恨纠葛?”
他斥说:“这算哪门子的爱恨纠葛?我没公私不分的辞了她,都算我仁慈。”
赵云亭玩笑了一句:“每次听你一说,好像错全是别人的……假仁慈。”
“假不假先别急着下定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说你胖还喘上了。”
“真的,谁嫁给我,等着享清福就成。”
说完又问:“想好了吗?去哪里吃饭?”
赵云亭并没有觉得他跟周艳芬的事情有多吃亏,推辞说:“再说吧,如果有时间的话。”
李景鸣自然明白她这是婉拒,只好说:“成,有的是时间,再考虑考虑。我晚上再打给你。”
谁知晚上不巧,他因为事情耽搁了,想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又觉得打不打电话大概也没有影响,如今依旧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就算一个电话过去,也很可能留不下存在感,就跟暴雪地里的脚印一样,片刻的功夫就没了。
十点多的时候周婕微信视频,问她这几天过的如何,说自己在三亚,还转换镜头让她看看自己落脚处的风景,问她眼馋不眼馋。
赵云亭向来都比不过她潇洒自在,随着她的心意说了两句羡慕的话,又撇嘴说:“得瑟。”
而后两人又聊了几句,周婕也晓得了李景鸣那档子事,起初还觉得尴尬隔应,这两天倒是适应了许多。
她笑着教育赵云亭,白吃的饭哪有不吃的道理,岂不是浪费。
开完视频看了看时间,李景鸣到现在也没见动静,本来就是她推辞的,也没什么好奇怪。
夜里天气太热,没睡安稳。早晨的时候精神不济,七点多钟去食堂吃饭,热浪已经开始扑面而来,这几天持续高温,一场雨一场热,人做起事也没有精神头。
中午破天荒回宿舍去休息,见宿舍门大敞,刚迈进一只脚,就听王绮瑞议论:“不喜欢她当然有不喜欢的道理。不是我说,赵云亭这样的人肯定在哪里都不合群……你看她平时正正经经,但是到底怎么样也不好说着呢。”
“你听说什么了?”
“听说了,”她嘻嘻一笑,“听说了也不给你说。”
赵云亭脸色有些差,直接大步走近屋。王绮瑞瞧见她都愣了,好半天才撇撇嘴灰溜溜地爬上床。
赵云亭看看她,不咸不淡地说:“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好了。”
又看了王绮瑞一眼,声音不高不低,“以后再提到我,如果是建议的话,麻烦当面大声说,如果是嚼舌根,还请背后小声说。”
王绮瑞尴尬不已,背过身装聋作哑。
赵云亭紧抿着嘴生气,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继续说:“住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什么性格都能了解的差不多,不管相处的融洽不融洽,以后生病什么的,总能相互照应……”
她说完,王绮瑞依旧是默不作声,寝室里一时鸦鹊无言。
另外一位想要说些什么,最后抿了抿嘴又坐下,翻找出浴巾,埋头往卫生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