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寒料峭。
赵云亭实在是经受不住周婕的盛情邀请,暂时搬过去跟她同住。周婕的住处其实也并不是她个人的,她有一位比较有钱的堂姐在市区有套不错的住宅。因为人少房子大,平常有些过于冷清,所以赵云亭搬家的时候周艳芬也颇为热情。
住进去头一个星期周婕就被外派出差了,家里便只剩下赵云亭和周艳芬两个,周艳芬时常出去应酬,有时候大醉而归,更多的时候是夜不归宿。
这天比较凑巧,赵云亭学校那边周四下午全校公休,而周艳芬竟然也赶上休息日。因为周艳芬比她大几岁,离家时间久,饮食方面就比较会折腾会讲究。
她亲自下厨露了一手,吃过饭又开了瓶红酒非要拉着赵云亭小酌一杯,赵云亭刚要拒绝就传来门铃的响声。
赵云亭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去开。”
“不用不用,我去,”周艳芬说着就朝门口走了过去,边走边不耐烦的低语,“谁大晚上敲门啊,都这个时候了。”
赵云亭刚进卧室,只听开门后一阵错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似乎又掺杂了两声男人口齿不清的低嚷。
“……怎么回事、这么半天啊,睡了”
“烦不烦人啊,来之前就不能说一声啊……我妹妹有位朋友要在这住几天,不方便。”
“什么朋友、友?赶紧让她走……走了不就方便了?”
“你别瞎嚷嚷啊,就在屋里呢,听见了多尴尬。”
赵云亭皱了皱眉,探头望出去。
只见周艳芬身后紧跟着几个男人,其中一位个头比较高大的应该是喝多了酒,被另两位同穿西装的驾着进来,醉酒的那男人衣衫不整,手里还拎着自己的领带,周艳芬扶他的时候,他倒是还晓得抬头瞅一眼。
赵云亭看到此刻就收回了视线,头一回见这种情况心里不免有些异样,毕竟是一屋子女人住的地方,大半夜来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只是暂时借住,过几天稳定了总是要搬出去,更何况,自己虽然和周婕这位堂姐不算熟识,不过因为周婕这层关系,倒是有过几次打个照面、吃个便饭的机会,对方的性子真说起来也算是随性热情,从这一面来谈,赵云亭对她印象还算不错……至于私生活上,个人有个人的活法,也轮不着她来指点。
赵云亭并未瞧清楚醉酒的那位,只看清楚后面两人,她猜测这两人应该是助理和司机。等他们走了客厅才安静下来。
不用周艳芬说,赵云亭也知道那杯酒是免了。她索性直接回了房。
安静下来不足两分钟,隔壁就又闹起来。虽然听不真切,但是心里难免就会往龌龊那方面联系。
赵云亭的困劲儿被赶走,后来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将近凌晨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半夜似睡似醒,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突然清醒,她猛地想起来自己吃剩下的残渣剩饭忘了处理,这么一醒就又睡不着了。
她躺了片刻,打算下床去客厅找水喝,顺便把饭桌子上的剩菜剩饭收拾掉。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刚拿起来杯子就感觉身后黑影闪烁,还没来得及害怕眼前就亮了,眼睛受灯光刺激,稍微有些不适,想看清楚来人却怎么也睁不开。
她遮着眼睛缓了半刻才放下手,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对方也有些慌张。
赵云亭看了看他,又下意识往楼上周艳芬所在的卧室看。
对方清了清嗓子,胡言乱语:“那、那什么,你看那个于助理可真会闹,我喝醉酒了随便给我一搁就不管了,我刚才醒了酒还吓一跳呢,怎么把我送周秘书家里来了,这不是乱来嘛……幸亏是我秘书,否则不得让人误会……”
赵云亭笑了笑,也不给他面子,“这有什么可误会的,现在有些秘书不就喜欢帮着老板干兼职吗?”
李景鸣嘴角挂着的笑僵了僵。
她见他这个反应,转口又说:“还不是怪你们这些老板开的工资少?”
李景鸣干笑了两声,“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味啊。”
赵云亭笑意不减,“那是你自己想多了。”
她说完喝了口水润嗓子,临走前又委身去接水,李景鸣赶紧走过去抢杯子,腆着脸说:“我来、我来,别烫着你。”
“没事,”赵云亭摇头拒绝,可惜他态度强硬,她也拗不过他,只好心安理得的受了。
“小心点,挺烫。”李景鸣把水杯给她。
赵云亭低声道了谢转身回屋。
李景鸣原地站了几秒又忍不住跟上,不自在的说:“这周艳芬真是我秘书。”
赵云亭回头看了他一眼,含着笑说:“你怎么了,师哥?”
他清了清嗓子,“师哥什么啊师哥?你怎么突然生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