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吻的感觉很奇妙, 却并不让人反感,以至于何易之心跳都有点乱了, 有些混混沌沌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率先看见的就是厕所里的镜子, 反射出一个面容干净帅气的少年人,嘴巴却艳丽得不成样子,有种被蹂躏过的错觉, 尤其是那双眼里充满了恋爱中才有的笑意。
何易之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脑子有些乱——原来他是这副表情吗?
这会儿何易之草草洗了把脸,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早就起了反应,随后目光对上了从单间里走出来的周长墨。
“我先走了?”何易之嗫嚅道,不知道为什么, 周长墨坦白了心意之后就有些不敢看人家了。
“等下,等火消了先。”
周长墨淡淡道, 拽着何易之到厕所窗户边上看风景。
何易之一低头就看见周长墨下面裤子顶起来一大片阴影, 顿时脸就爆红了。
何易之啥也没说就默默站着,等着两人的反应都消下去。
于是两个画风清奇的人就在厕所里站了有半个小时,最后什么也没做就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后,何易之破天荒睡回了自己的床上, 结果发现自己的床单被子上都积了灰。
“……”这就尴尬了。
“今晚不一起睡?”周长墨掀开被子薄唇轻启道,他半躺在床上, 宽松的领口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肌, 散发着浓浓荷尔蒙的感觉。
“不了,我,我以后要自己独立睡。”何易之咽了咽口水,
“你不怕鬼了?”
“不,不怕……”何易之语气不太坚定,随后看见周长墨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有种自己被鄙视的感觉。
何易之很生气,为了表现自己的骨气,何易之上了床就直接躺下了。
最后周长墨也不勉强,熄了灯就睡了。
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何易之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刷牙的时候手都在抖。
“怎么了?”周长墨一脸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昨晚看见鬼了?”
不知道是那句话戳到了何易之的神经,他手抖的更厉害了,没说话。
他能说自己不光是被鬼压床了,而且还被那个鬼很摸遍了全身吗?后面何易之叫了几次周长墨的名字都没人应,那鬼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冻得何易之一晚上没睡着。
这话何易之没说出来,他哆哆嗦嗦地吐了漱口水,想着自己能坚持下来的,他可以的!
然后分床睡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然后就是第二天,第三天……
何易之眼皮子底下的黑阴影愈来愈重,第四天的时候,他就嗨皮起来了。
因为,他放假了啊!
一放学何易之就背着书包跑了,丢下周长墨在校门口默默地看着其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眼神幽冷。
今天是周五放学的时候,家里把二姨和魏伟送出去后,何父何母又特地去询问了一下市中心的房子价钱,终于下定决心来买房了。
这会儿一家三口坐在车上赶往市中心,何母正在叨叨个不停。
“易之啊,你可得好好学习,我前阵子听你二姨说他儿子在股市赚了好多钱,还想找我们家借钱来着,说是利滚利利滚利。”
“他们还没死心?”
提到那两个亲戚,何易之一股火气就上来了,想起自己的还未穿过就夭折了的名牌鞋。
“对啊,魏伟说他在股市赚了五千多,这才几天啊!”何母也有些感叹,“看来大学生真的是不一样,当初我们赶走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可我们家总不能不买房,拿钱都给魏伟做投资吧?”何易之有些不赞同。
“哎,说的也是,现在我跟你爸向亲戚周边借了三十万块,积蓄也花光了就为了买房子,确实没钱拿出来给魏伟了。”
何母说到这里有些心情复杂,二妹跟她打电话的时候那个语气趾高气昂的,各种攀比带炫耀的,其实何母心里也有点气不过。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家过得红红火火的,儿子有出息呢?
可是自家儿子的成绩……唉!
何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知足了,她的儿子品性正直,发不了大财也没关系,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何必奢望太多?
这会儿何易看见何母眼角的皱纹,心里不是滋味,从书包里摸出几张试卷来。
“妈,这次模拟考的分数你看一下,虽然我这次只是班里第三名,但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名!”
何母瞪大了眼,看见试卷上红艳艳的高分数,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这么大的进步简直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要知道,何易之以前都是在班里三十名左右浮动,这才两周就一下子跳进去了前三,简直是太让人意外了。
只要保持好这个成绩,基本上很多本科大学都有着落了,这如何能不让何母高兴至极!
“你也别太累着了,身体才是本钱。”
何母看着何易之的黑眼圈心中酸涩,她以为何易之就是年少轻狂说说而已,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
正在前面开车的何父虽然没看见分数,但也听见了这个名次,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他也是高兴的不行。
何易之看见双亲的反应,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还拿出了一张新办的银行卡。
“爸妈,这个卡里有二十五万,这是我之前买刮刮乐中的奖。”何易之平静道。
“吱呀”——刹车声猛然响起,一车人差点给翻了。
前面开车的何父手还在哆嗦,刹车后第一时间就是忙送不迭地回过头。
“什么,二十五万?”
“对,我用一百块买的刮刮乐。”何易之脸不红心不跳道,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对于自己手中的五十万,何易之一直动摇很久了,后面决定还是只拿出二十五万好了。
如果家中彻底解决了负债问题,就怕何母一心软,还把钱借给二姨。
索性何易之就只拿出一半,而且这份说辞他早就想好了,合情合理,总不能说自己被人撞了然后得来的吧?
估计以何父何母的性子,肯定要让自己把钱送回去,回头越解释越乱,还不如说自己中奖了。
后面何母颤颤巍巍地接过去银行卡:“天,你这运气也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