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苗七特地绕了个圈,去百花楼看了看。
果不其然,花满楼还没回来。
从山西回来的第三天,花满楼就回了花家,陪家人一起共度重阳佳节去了,他走之前还和苗七交代过,说是可能会在家里多住一段时间。
紧接着,陆小凤也离开江南,不知道去哪儿潇洒了。
不过苗七觉得,如果珠光宝气阁这次走火的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样不简单,陆小凤一定不会束手旁观。
当苗七揣着已经有些泛凉的包子,回到自家小院时,玉罗刹正在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很接地气的蹲在球球的猫窝前,试图把球球从猫窝里引诱出来。
说来也怪,球球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玉罗刹。
有苗七在场的时候,它还会给玉罗刹一些面子,跟他做些互动,但只要苗七一离开家门,它就会立马缩进猫窝,无论玉罗刹拿什么引诱它,也绝不踏出猫窝半步。
玉罗刹也是闲的无聊,非要跟一只猫较劲。
苗七已经不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了。
“回来了。”听到推门声,玉罗刹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似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今天怎么耽搁了这么久?”
“你难道没收到珠光宝气阁出事的消息?”
苗七翻了个白眼,对某人明知故问的行径很是鄙夷。
西方魔教的势力早就悄悄渗入了中原,以玉罗刹的消息灵通度,知晓这个消息的时间,肯定不会比那些路人晚。
玉罗刹笑了笑,略过这么问题,继续问道:“你是打算继续插手这件事么?”
“看情况吧。”
将装着包子的纸袋丢到玉罗刹怀里,苗七弯下腰,抱起趁机钻出猫窝,跑到自己脚下的球球,一边撸着猫,一边二大爷似的对玉罗刹‘下令’道:“包子有点凉了,你拿到厨房去热一下。”
揣着那袋包子,玉罗刹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哪有主人家这么使唤客人的。”
这几天,苗七对他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一开始,还只是试探性的提出一些小要求,比如说是倒杯茶什么的,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敢理直气壮的使唤他干各种琐事。
这蹬鼻子上脸的速度,也是叫人叹为观止。
说实话,玉罗刹虽然有意纵容苗七,却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纵容到这种地步。
想他堂堂魔教教主,竟然会沦落到要给人端茶送水,收拾碗筷的地步——这事儿要是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我这是不拿你当外人看呀。”
抱着球球坐到躺椅上,苗七一边翘起二郎腿,一边眯起眼角,似笑非笑的调侃道:“毕竟咱们也是老‘朋友’了,没必要搞得那么见外,你说对吧,西门大兄弟?”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看到苗七那明显是从自己照搬过去的表情和语气,玉罗刹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抬脚朝厨房走去。
等玉罗刹走进厨房后,苗七脸上立马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
“来,球球,跟爸爸击个掌!”
举起球球的爪子,比了个击掌庆贺的姿势后,苗七想了想,又扬声朝厨房的方向喊道:“对了,你热好包子之后,记得顺便把饭也给端到屋里。”
啧。
闻声,玉罗刹抬起头,顺着窗口看了眼满脸得意之色的苗七,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这猫儿,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敢爬到自己头上去作威作福了。
这可不行。
心底刚刚生出给苗七一个教训,叫他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的念头,玉罗刹忽然就想起,那天,被自己逗得狠了的时候,苗七那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罢了。
玉罗刹垂下眼眸,心道,反正苗七现在的作为,还在自己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等真的到了不能容忍的时候,再出手教训也不迟。
山西,珠光宝气阁。
闫铁珊面色冷厉的看着被烧得只剩残垣断壁的后阁,寒声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心软,因着那上官飞燕身上流着皇族的血脉,留了她一条性命。”
抬手拍了拍闫铁珊的肩膀,独孤一鹤长叹一声,道:“这都是我的过错。”
其实,在从霍休口中,听说了上官飞燕的所作所为之后,闫铁珊就动过杀掉上官飞燕的心思,当时,是他开口劝说闫铁珊,留下上官飞燕性命的。
闫铁珊或许会因为上官飞燕是皇族后裔,而生出些许犹豫。
但如果不是他的劝说,以闫铁珊的性格,最后八成还是会除掉上官飞燕。
独孤一鹤和闫铁珊都是忠臣,但比起独孤一鹤,从祖上几代开始,就一直效忠于金鹏王朝的闫铁珊,显然更加无法容忍叛徒的存在。
所以,在独孤一鹤看来,这件事的责任,应该算在他的身上。
闫铁珊侧过头,看了眼满脸愧色的老友,无奈的叹道:“算了,咱们就别在纠缠于到底是谁的过错了,事到如今,最重要的,是查清楚纵火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