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别墅里,一男子穿着宽松的睡袍,躺在摇椅上,神色悠闲,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
“大爷爷,大爷爷——”一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穿着粉色蓬蓬裙,拿着一幅自己画的画,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男人睁开眼,不复年轻的脸上多了些许纹路,却依旧带着往日的英俊潇洒,只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气息越发让人觉得面红心跳。
“我的小宝贝,怎么了?”他坐直了身体,将小姑娘抱在了怀中,瞧见她手中的画后,故作惊讶道:“哇,这是谁画的啊?把大爷爷跟小爷爷都画的这么好看。”
小姑娘听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奶声奶气道:“是小夕画的,这个是大爷爷,这个是小爷爷,然后中间这个是小夕。大爷爷喜不喜欢啊?”
“我家小宝贝画的,大爷爷当然喜欢了!”男人摸摸小姑娘的头,脸上带着宠溺的微笑,这个孩子是他跟阿落领养的,当初他并没有打算领养孩子,总觉得二人世界便够了。只是阿落偶然一次去了孤儿院,瞧见了这个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被父母遗弃的小姑娘后,便说要领养回来。
他自然是什么都听阿落的,再加上小姑娘乖巧听话,他被阿落缠了几天后,便应了下来。算算日子,小姑娘来到他们身边都快五年,时间还真是飞快啊!
“大爷爷,小爷爷哪里去了?小夕要把画给小爷爷看!”说着,小姑娘扭动着身体,便要去找小爷爷。
男人连忙哄她道:“小爷爷是个大懒猪,还在楼上睡觉呢!小夕乖,不要去吵他。”至于为什么日上三竿了还在睡,男人笑而不语。
小夕闻言,撅撅嘴道:“小爷爷总是睡懒觉,老师说,睡懒觉不是好孩子。”
“是是是,我家小夕才是好孩子!来,大爷爷给小夕讲故事听,好吗?”
小夕正是八九岁爱听故事的时候,听男人这么一说,立马拍手欢呼道:“好啊,好啊,小夕最喜欢听大爷爷讲故事了。今天要讲三只小兔的故事还是花栗鼠的故事啊,大爷爷?”
男人故作神秘地摇摇头,“都不是,今天要讲的是大爷爷跟小爷爷的故事。小夕要不要听啊?”
“要要要!”小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催促道:“大爷爷快讲吧!”
“好,这事啊,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那个时候——”男人声音低沉,曾经的过往慢慢地从他嘴中娓娓道来,编制出了一幅神奇的画面,小姑娘听得懵懵懂懂,可是看着大爷爷如此温柔的神色,却是怎么也舍不得打断。
……
季落双手手脚都被锁着沉重的镣铐,每走一步都觉得艰辛万分,他的身后,牛头马面正粗鲁地推着他向前,“还不快些?阎王爷可在等着你!”
无尽的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身边各种模样的小鬼嘻嘻哈哈地从他身边经过,也有的像他一样被镣铐锁着,一副绝望的模样。
再往前,千百个夜叉和恶鬼出现在季落的眼前,它们口中的牙齿如利剑,眼睛似点光,手像铜爪,托拽着罪人。还有许多夜叉,把罪人当作玩具,用手中的大铁戟戳向罪人的身体,然后再将罪人拖转过来,扔在空中,倒翻着接。或者把他放在床上,还用铁鹰,啄啖罪人的眼睛,用铁蛇绞住罪人的脖子。还有在罪人的四肢的骨节之中钉下很长的钉子。有的拔他的舌头,用耕犁来犁他。有的用熔化的铜汁灌入他的口中。有的用热铁丝缠捆他的身体,痛得罪人千生万死,欲死不能,欲活不可。
季落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这是——在阴曹地府?!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来不及细想,便被牛头马面一阵推搡,带入了一宫殿之中,他略一抬头,便瞧见上头的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却带着一股血煞之气——阎王殿。
季落咻地瞪大了眼,居然真的是在阴曹地府!可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才跟温阳同时咽下最后一口气,应该是开启新的任务了,可是为什么他人却在地府?
就在他准备询问系统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牛头马面早就将他带入了阎王殿中,让他跪下。
他心慌慌地看着上头,阎王长得狰狞可怕,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过来,内里的煞气叫季落瞧了,心一抖,连忙低下了头。
阎王殿里,除去他外,还有数不清的鬼怪,他们均做书生打扮,周身怨气极深,双目阴森,看着季落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而跪在他身边的一书生,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只是面色憔悴,像是久病未愈,硬生生地让他的气质打了个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