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岩回府后,便直直地往梁绣的院落走去,而此时梁绣正跟着丫鬟学着女红。她瞧瞧自己绣的那片叶子,歪歪扭扭,再瞧瞧丫鬟如玉绣的,栩栩如生,跟真的似的。
梁绣一时气闷,再加上刚才一不小心又扎到了自己的手指,血珠子立马就冒了出来,她疼的眼泪花儿都出来了,气的将那荷包直接扔到了桌上,娇气道:“不绣了,不绣了,这玩意这么难,扎的我手都疼了。”
如玉放下手中的针线,笑道:“小姐,你方才还说要绣个荷包给爷呢,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
梁绣泄气地嘟囔道:“我怎么知道这绣个红包怎么这么难啊!”梁府一早便没了顶梁柱,梁绣是梁岩一手带大的,再加上那时梁岩忙于生计,能做的便只是让后院伺候的丫鬟尽心些,女红之类的,也请了人来教梁绣。奈何梁绣被扎过几次后,便不愿再学。梁岩宠她,也觉得梁府家财万贯,日后梁绣嫁的人家也是门当户对的,自然用不着她亲自动手,便也随她去了。
直到前几日梁绣跟几个小姐妹聚会,发觉一向以吃为乐的吴媛媛都在弄着女红,要给自己青梅竹马订了亲的表哥绣荷包,小姐妹围着吴媛媛叽叽喳喳地说着针法跟样式,让她这个一窍不通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便也在心里暗暗决定回家也绣个红包试试。
当时宴会里,林兰儿也在,梁绣见到她,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哪知道林兰儿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丝毫没有以为她哥哥的事情就对她冷言冷语,梁绣顿时松了口气,她知道林兰儿的女红非常棒,她之前还让林兰儿绣了个鱼戏水的荷包,绣的栩栩如生,美不胜收,她一直挂在腰间,所以便想请林兰儿去府上教她。
哪知道林兰儿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为难地拒绝了,言辞之中均是不想去梁府再撞见梁岩,徒惹忧伤。
梁绣见此,便改了口,说是自己找时间去林府找她。林兰儿却依旧婉言拒绝了,梁绣以为她是生着气,所以不想教她,心里有些难受,便也懒得再开口。
她原以为兰儿这么蕙质兰心,是不会同她生气的,没想到却原来是她想岔了。
一个男人真的比姐妹这么多年的感情还重要的吗?哪怕这个是他的哥哥。
情爱真的是太可怕了,梁绣没有体会过,但是看林兰儿这般模样,她一时有些茫然。
于是,她回府后,便找了身边的丫鬟如玉教她。
可惜,梁绣皱皱眉头,看着桌子上歪七扭八的叶子,自己似乎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这是怎么了?大老远的便听到你的声音了!”屋里的帘子被丫鬟掀开,梁岩笑着走了进来,如月起身冲他福了福身:“爷!”
“哥!”梁绣嘟着嘴,还不开心着,“你怎么来了?”
梁岩坐了下来,一眼便瞧见了她扔在桌子上的荷包,梁绣见此,连忙惊慌地夺了回去,塞在了背后,见梁岩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顿时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气极了,“哥,你不准笑,有什么可笑的!”
梁岩倒了杯水,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哥哥何时笑你了?哥哥只是觉得你长大了罢了!”都知道绣荷包了,以往她可是针线丁点都不会碰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儿郎被她妹妹看上眼了。
梁岩有些感慨,当年拉着自己衣摆哭个不停的小姑娘现如今也快要嫁人了!
“哥,你想哪去了?”梁绣不依地跺跺脚,她将荷包甩到梁岩的面前,撅嘴道:“人家是想绣个荷包给你,结果却变成这样了!”
季落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探头看去,待见到那奇形怪状的绿叶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一直都以为女红是古代姑娘人人必会的,哪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梁岩见了,轻咳几声,将笑意压了下去,只是眼眸却弯了起来,他执起荷包,状似无意般地问道:“确实有待进步,还比不上林姑娘送你的那个。”
梁绣哼了哼,“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惜你拒绝了她,她现在都不愿教我女红了。”
“是吗?”梁岩佯装诧异地挑眉,“我以为林姑娘同你多年的感情,不会因为我同你产生隔阂的,却没想到是我看错了人。”
梁绣闷闷道:“我也没想到,兰儿她大概太伤心了吧!”
这时,梁岩摆摆手,叫屋里的下人都出去,梁绣有些狐疑道:“哥,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