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应了一声,便要去厨房,便听左边一穿着青衫的男子开口道:“稍等,为我这边也再拿一壶!”
季落朝他微微点头称是,便抬腿离开。
青衫男子看着季落妍丽的容貌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他炙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季落,直到他消失,才勉强回过头来,啧啧道:“子萧兄,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你这小小书斋,居然藏了这么个尤物?子萧你太不够意思了!”
何子萧夹着小菜的手一顿,轻笑道:“月前找来的一个小童,给我打扫书斋。子午兄多日不来我这小小书斋,又不去那花街船坊,自然是不知!”
那叫子午的青衫男子笑道:“看来我这一病倒是错过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右手边一素衣男子哈哈笑道:“可不是吗?子午兄你不去那花坊见识下,真的是太可惜了!不若改明儿就随我们一道去吧!刚巧前几日新来了个小倌,听说还没破瓜呢!你若是一起,兄弟们就把他留给你!怎么样?够意思吧!”
在座其他人也瞎起哄,表示要让他好好尝尝什么叫做人间极乐。
子午认识何子萧他们也有半年多了,初时也是因为诗文结的缘,只是没想到,他们虽然文采斐然,却是特别喜欢逛花楼。子午不是爱风花雪月的人,又加之囊中羞涩,面对他们的邀请常常推三阻四,若真的拒绝不了,便也只是去喝喝酒,看着他们寻欢作乐。
此番听到素衣男子这么说,他站起来作揖求饶道:“各位兄台还是还是绕过子午吧,家母可是明令禁止我这几日不能出去喝酒,免得再伤了身体。这次我能出来还是借口有场诗会要参加啊!”
素衣男子闻言甚是觉得无趣:“你这人也着实无趣了些,这般岁数了还怕你母亲!”
子午抱歉一笑,“家母年岁已高,子午也不想惹她老人家生气。万一出了什么好歹,子午怕是万死难辞其咎。再者,子午也不好男色,所以怕是要辜负诸位的一番美意了!”
此话一出,席间一片寂静,素衣男子嗤笑一声,也不接话,自顾自地饮酒,说的自己多么出淤泥而不染一样!男人风流本就是常态,用的着做出一副被人强迫的模样吗?若是如此不喜,又何必跟他们混在一起?同是读书人,就你清高孤傲?可笑!
何子萧看了众人一眼,笑着开口打破寂静道:“来来来,各位兄台,我敬你们一杯,今日风光甚好,借着酒意出门,或许又能做出什么好诗好文章来!”
一蓝衣男子结果话茬,举起酒杯笑侃道:“那就坐等子萧兄的好诗了!在座的谁人不知子萧兄的诗文千金难求啊!哈哈哈!”
何子萧谦虚道:“哪里,哪里,诸位太抬举子萧了!”
说话间,席间又继续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子午有些尴尬地坐在那儿,看着他们说说笑笑,话题从一个人的嘴中换到另一个人的嘴中,就没停下来过,只他一人插不上嘴。
子午心中愤懑不堪,暗忖道,若不是有何子萧在,他又岂会这般死皮赖脸地紧贴着他们!一个个沽名钓誉,还不是仗着何子萧的才气在这县城游走,又有何资格说他?
子午心情不郁地拿起酒杯倒酒,却发现没酒了,他心中有气,手上也免不了带出了几分,将酒瓶啪地一声砸到了桌上:“怎的酒还没来?”
只是席间噪杂,竟没人投半分目光给他,即便是身旁的人听见了,也当做是没看见,由他发着酒疯,真当所有人要捧他吗?什么玩意?若不是看在何子萧的面子上,他们才不会想着带上他一起玩,哪知道这人这么不识抬举,总是推三阻四。这话就算说的再好,却还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原因吗?暗地里嫌弃他们,却又想跟他们套上关系,天下哪有这般美事?
季落端着酒壶进来,本想先给何子萧换上,却恰好听到临近门口那青衫男子略带怒气的话语,连忙上前道:“这位公子真的非常不好意思,酒立马给你换上!”
子午满腔的怒气在对上季落那张歉意满满的小脸时,莫名地消散下去,他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竟有些难为情起来,只好拱手道:“有劳了!”
清冽的酒香在唇齿间萦绕着,子午看着季落为何子萧倒酒的身影,神情中带了几分懊恼与痴迷。
他对面的素衣男子见此冷冷一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好男色?可笑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