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垂眸,看着自己白皙的指尖,伸手捻了捻,似乎还在留言刚才的美好,如夫人透过帕子偷偷觑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语气期艾道:“我出身书香门第,家道中落,无奈之下进了这烟花之地。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你可以随意地欺辱与我!我已经是二爷的人了!”说着,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神色哀怨,目光留恋,那帕子依旧附着脸上,似乎是在拭泪,“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就差点明说,大公子初次相见,奴家真真心悦于你,奈何奴家早已委身他人,只叹一声世事无常,生不逢时。这欲擒故纵手段用的,搁在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身上,岂不是分分钟就沦陷?
季落无声地叹了口气,眉头微蹙,像是在不忍,又像是在惋惜,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他在心里却疯狂地在吐槽,劳资就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你我初次见面,就已经上升到相爱的人偏偏不能在一起的悲惨局面了吗?这个进度条拉的是不是有点快啊?
季落沉默会儿,开口道:“其实,我二叔人挺好的!你跟着他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
语毕,季落就看到如夫人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那含在眼眶的泪珠欲落不落,当真叫人怜惜,“二爷院中那么多女人,他只是贪我一时新鲜!我们女子的命大抵都是如此,如同浮萍起起伏伏,若是遇到了良人,那便幸福一生,若是像二爷这样的,唉——”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滴泪珠缓缓地顺着脸颊流下,模样凄美,“只是可惜当初不曾遇见大公子!”
面前的少年似乎被说的有些意动,他抬腿想上前几步,又怕唐突了美人,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道:“我——我很抱歉,但是——但是就像你说的,你已经是二叔的人了,你是长辈,我——我——”少年伸手想摸摸女子的脸,眼中带着些许羞涩与痴迷,但是结果还是如夫人微微偏头,让季落的手落空。
她含羞带怯地看了季落一眼,然后目光往那小丫鬟站的地方看了眼,似乎是在说有人。
季落收回了手,满满的失落写在了脸上,他低垂着头,语气含糊不清,“如果我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风将这话送入如夫人的耳中,她拿帕子轻拭了下眼角,笑得温婉动人,还有些许羞涩,“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奴家还是想说,大公子可否留个物件让奴家有个念想。若是日后被二爷厌弃了,也不至于浑浑噩噩。”
季落挠头,分分钟在他面前往他二叔身上泼脏水,好想打她一顿怎么破?!虽然二叔确实毛病挺多的!
季落拿手拨弄了下腰间的白玉佩,“这个可以吗?”
如夫人媚眼如丝地望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可有贴身之物?可叫奴家日日放在身上,一解相思之苦,又免了被二爷发现。”
季落在心中摇头轻叹,妖就是妖,装出来的清高,分分钟就灰飞烟灭,这么想要他的护身符,早说吗?拐了这么大个弯,多累啊!
季落毫不迟疑地从衣襟出拿出了系统给的护身符,看着如夫人僵硬了一秒的脸,笑得眉眼弯弯,“这个可以吗?这可是得道高僧开过光的护身符!”
如夫人看着那普普通通的护身符,低垂的眸中闪过几丝忌惮,她露出完美的笑容,刚要伸手,却见季落出其不意地将那护身符往她胸口拍去,如夫人心中大骇,迅速转身准备逃离,但是那符还是拍在了她的后背。
凄厉的惨叫声从如夫人的嘴中喊出,皮肉烧焦的气味令人作恶,她回过头,暴戾阴狠的双眼直直地看着季落,那没了帕子遮盖的眼角猩红又焦黑,好像那处的皮囊被撕裂下来一般,整张脸皮就像被火烧卷过一样,露出腥臭的内在,流着脓水,恶臭十足。
到了现在,那妖物怎么不知道季落这是在耍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