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上了车,司徒方才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严肃地问:“4月2号早上四点到六点之间,闫峰在哪里?”
“在外地拍戏啊。”经纪人回道。
“哪个外地,说清楚了。”
经纪人冒冷汗了,咽了咽唾沫,说:“就是深桦市。”
林遥道:“开车不过四十分钟的事,往返也不用两个小时。我让小唐查一下高速的收费口。”
林遥联系唐朔期间,司徒在倒车镜里看了看经纪人,“具体时间动向呢?”
“你说得那个时间我真不了解,那时候都睡觉了。第二天上午没他的戏,他睡到十点多才起,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这么说来,闫峰有作案时间。
随后,车里没人再说话,经纪人紧张的手心冒汗,司徒和林遥想着:为什么下一个目标是柯义东?
林遥让小唐快些去调查,刚挂断电话,小唐发来一条文字微信:我去核实过柯义东所说的那个公寓,就是当年宋海滨借给袁欣的。因为早就动迁了,特别不好找。我让该区的负责人帮我查,有了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林遥并没有回复小唐的微信,而是给谭宁发了一条:柯义东收到了玫瑰花和人骨。
不消两分钟,谭宁的电话打了过来,似乎对柯义东收到那些东西感到格外的惊讶。不只是谭宁,就连林遥和司徒都觉得意料不到。
按理说,凶手是为了给袁欣报仇,那么,当年袁欣身边的人只有柯义东不在复仇名单里。因为他对袁欣很好,所以说,凶手到底因为什么要杀柯义东?
谭宁说:“我听说闫峰失踪了?”
林遥嗯了一声。
谭宁说:“我去数字管理局跑一趟,查一下道路监控。你告诉我他出发点和目的地。”
“我发你微信,越快越好。”
司徒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如果他早一点发现闫峰的问题,或许就没这么多事了。然而,柯义东又是什么原因被盯上?难道他也隐瞒了一些事?
想到这里,司徒压低了声音,问林遥:“你觉得柯义东说谎的可能性有多少?”
林遥想了想,“说谎是肯定的,不然凶手不会盯上他。我们必须搞清楚,当年他对袁欣做了什么。”
言罢,林遥的内心隐隐觉得此案越来越复杂。
司徒忽然说:“快结案了,我有这种感觉。”
林遥诧异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能不能不要总跟我的感觉一样。
感觉这种东西很微妙,就拿踢球来说,进球也是一种感觉,球在脚下,踢出去的瞬间,就能感觉到,必进无疑,还是稍有偏差。说得再仔细些,就是常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反馈回来的感觉。
林遥和司徒都有感觉,案子走到了最后。但是……
“按照凶手的尿性来说,接到花的人未必会死,反而是送花的人马上就会被杀。”
林遥摇头反驳,“你别忘了申路军。他被杀的时候,就拿着玫瑰花和人骨。”
听罢,司徒气恼地砸了一下方向盘。
虽然交通高峰期已经过去了,但是从海边到柯义东的家还需要不少时间。司徒的车速很快,林遥也不再提醒他注意交通规则,只盼着能早点到达目的地。
他们在路上几乎消耗了五十分钟,才进了柯义东所住的小区。这时候,林遥看到在柯义东楼下站着两个身穿便装的男人。同行之间总是有一些共同的,一眼就能认出的特点。林遥疾步上前,拿出证件:“我是市局林遥。”
“哦,你好。”其中一个男人回道,“我是xx派出所的老梁。”
林遥跟老梁握了手,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老梁神情有些古怪,说:“你们上去看看吧。”
听到这句话,林遥和司徒的心一沉,顾不上其他赶紧走进楼内。老梁等人也跟着进去。
走到柯义东家楼门口,没等按响门铃,就见柯义东的家门虚掩着。跟在后面的老梁说:“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同事在里面保护现场呢。”
林遥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打开房门。只见,客厅的地面一片狼藉,拖鞋一只东一只西,杯子碎了,遥控器掉在地上,还有不少玫瑰花散落着,其中,可见一块儿分辨不出什么位置的人骨。
来晚了!
一室一厅的公寓,看护现场的警员站在厨房里,这个角度可以观察到任何地方。见林遥等人进来,急忙迎上说明情况。事实上,也没什么情况可说,唯一让林遥感兴趣的是,在客厅发现一把家常用的水果刀,估计是屋主用来防身的。
这一刻,林遥想,带走柯义东的人是他的熟人。闫峰吗?
经纪人也着急啊,翘着脚抻着脖子往里面看,看不到更多的东西,焦躁的不行,干脆喊道:“林警官,柯老师在不在?这是怎么了?”
林遥没功夫搭理外面的人,而派出所的老梁说:“你说得那位柯先生很可能是被绑架了。我已经跟小区的保安打了招呼,让他们尽快拿出监控。”
“你们到现场多久了?”林遥问道。
老梁看了看手表,说:“二十分钟前。”
“该死!”林遥恨恨地骂了一句。
司徒一把将林遥扯到身边,笑着对老梁说:“他不是说你们,别误会啊。”
老梁摇摇头:“我明白。这事是挺该死的,如果我们早一点赶过来,就不会出事了。”
司徒只能微笑以对,不然还能说什么?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他们又晚了一步。别说林遥,就连他也想痛快地骂上几句。
司徒猛地吐出一口短气,回头跟林遥说:“看现场的情况,绑架柯义东的人应该是他熟人,闫峰的可能性最大。”
林遥一脸的气闷,没等说什么,站在门口的经纪人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抢白:“不可能是阿峰,他不会做这种事!”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林遥推了经纪人一下,却没让对放退怯。
因为涉及到闫峰,经纪人也不像方才那么胆怯,对着林遥叫道:“阿峰不可能对柯老师不利,你们都不了解情况,不要胡说八道行不行?”
林遥一听,似乎还有不少隐情。就顺着他说下去,“你了解?我告诉你,闫峰今早失踪,紧跟着柯义东收到玫瑰花和人骨,现在柯义东又被绑架。当年的事件里还活着的就他们俩,我不想怀疑闫峰都不行。”
“不可能!”经纪人喊得脸红脖子粗,“如果阿峰要对付柯老师,就不会几年来都照他。你以为就凭柯义东一个舞校都没毕业的人,能到我们公司当舞编指导?那是阿峰帮的忙!这几年,如果没阿峰一直指定他做舞编,柯义东早就被炒了。他的业务水平不行,年纪大了,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
林遥彻底愣住了。直到,司徒的手再一次搭在他的肩膀上才缓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