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臻感冒了。
也许是看月亮的那个晚上,他盯着他的月亮看得目不转睛,也连带着脸旁吹过的凉风也恍若未觉,才导致着凉腹痛,第二天直接感冒。
余辜心情复杂的看着余渊臻焉了吧唧的抽着面巾纸擦鼻涕,在记忆里头一回见余渊臻是因为生病才难看的脸色。
他眯起眼,忽然想起好像绝大部分都是他把余渊臻的脸给气难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对方攥鼻涕的样子,余辜心里总有些怪怪的。
那感觉就像是崩人设。
余渊臻眼底下一圈青黑,好似纵欲过度,充分从侧面说明昨晚上他跑厕所跑的有多卖力,此刻开口说话声音里都夹杂着一股鼻音,“别看我。”
余辜,“?”
“……我现在不好看。”余渊臻忧心忡忡的嘟囔道。
“……”
余辜的眉毛抖成一条波浪线,嗤了声,“说的你从前好到哪里去一样。”
余渊臻低笑道:“说的也是啊。”
他抬眼不紧不慢的望向余辜,那凝望的眼神稍稍在对方眼里停顿了会,随即余辜就移开眼。
“真是奇怪。”他听见这个男人如是的叹息一声。
即使倚在床头,也仍旧有着使人觉得漫不经心的高高在上,略带沙哑的嗓音不解的诉说他已知的困惑,“明明你不看我,是我想要的。”
他蹙起眉失落道,“可为什么你真不看我的时候,阿辜,我又会觉得难受。”
“哪里难受?”
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回应,余渊臻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正逢余辜淡淡看来的眼神。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余渊臻忽然感到内心被充斥着填满的满涨感。
满涨得即将溢出倾斜的柔软。
柔软了他的眉眼,语调也轻柔的喃喃道,“……我的心脏。”
“你得了一种病。”余辜如是轻声道。
余渊臻含笑询问,“相思病?”
“不对。”余辜也含笑相望,“叫矫情。”
“……”笑容在脸上停顿片刻,僵硬成一副面具,“好像是有那么点。”
余辜这下子是真的懒得理会余渊臻了,然而后者并不放过他。
“阿辜喂我吃药好不好?”
余辜仔仔细细的端详余渊臻脸上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人的确是跟他讨厌的那副模样长得一模一样,如假包换,但怎么也都觉得怪怪的。
就像怪味豆一样怪。
他挤出句话,“……你怎么就这么想做梦呢?”
“如果做梦能让你搭理我的话。”余渊臻缓缓道,紧接着下一句叹息,“幸好。”
……幸好什么?
余辜的眉毛又抖成了一条波浪线。
余渊臻眼神专注的盯着他的月亮,专注的忘却了他的鼻音跟他的鼻涕,深情款款的低语道,“幸好着凉的人是我。如果是你,这样我的心又会疼了。”
这鼻音……余辜挑了下眉,忽然有些迟疑的模样欲言又止的对着余渊臻,在后者隐隐期盼的眼神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那句疑惑。
“为什么你着凉……”
咋?
余渊臻眉毛一扬,听着余辜含着纯真的疑惑问出下半句,“怎么你着凉上厕所,不放屁呢?”
他:???
余辜是真纳闷,这个问题显得他的表情尤为真诚。
你为什么上厕所不放屁呢???
余渊臻:这个问题,他没法答。
余渊臻的身体一向是好得很,预估他大概能活到熬死余家的老一辈。没想到被猝不及防的感冒给打倒了,起先就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吃了点药,吃了一个星期药都可以当饭后甜点吃了,感冒居然还没好,这下子就显得有点严重起来。
余渊臻特意挑了一天准备去看看,其实他可以不用亲自上门的,直接喊家庭医生过来。但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余辜也懒得思索这个问题,由得他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就要出门。
临走前也不知想到什么,特意道:“阿辜,我会晚点回来。”
余辜敷衍的恩了声,就见余渊臻又道:“一个人在这不要害怕。”
“……”
这就是一直跟他形影不离的原由么?
“好。”
余渊臻低声道:“他们不敢欺负你。”
余辜唇角一弯,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由来的心底一松,有些想笑,“好。”
余渊臻还想说些什么,余辜就先不耐烦了,“话怎么那么多?!爱走走,不爱走就滚。”
余渊臻哑然失笑,“再等等。”
他过来,轻柔的要落下一吻的架势。吻到半空,这个吻就停在那不动了。
余辜看眼前这张有些放大的面容蓦然浮现上了纠结跟挣扎,最后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余渊臻一脸痛心疾首的收回他柔情蜜意的吻,挣扎着道:“算了,等我好了……先。”
别回头把感冒给传过去。
余辜低笑出声,没由来的觉得几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