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辜想到了遗照,这使他忽然想发笑。
余渊臻注意到他唇角忽然牵动的一丝笑意,心也跟冬天软塌下去的雪一样,一戳就是软绵绵的,为着对方软化成了一团的棉花。
余渊臻应该是提前预约好的,否则他们不会一来就立即准备就绪起来,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了起来。
余辜脸上的气色不太好看,尤其是薄唇没有一丝血色,化妆师想给他上点脂粉,被余辜厌恶的拒绝掉,他又不是女人。
余渊臻只是说,“随他。”
想了想,还是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想亲吻对方的念头。
余辜莫名有些焦躁起来,不知道为的是什么,心一下子发慌,余渊臻的手紧攥着他,甩也甩不开。他恼怒的看了对方一眼,被耐心地安抚了几句,劝说拍完照片就好了,
只得不太痛快的应了,却越是憋闷的慌。
余辜没察觉出他们两个人合照的位置其实有些不太适宜,但因为格外厌烦的缘故,只想潦草的快点结束,于是配合度也高了起来,没拖拖拉拉的情况下,很快拍照就利索的完成了。
余渊臻给了对方地址,让他把照片冲洗出来以后按照地址寄过去,这让余辜推测出对方是不准备待在这里待到照片冲洗出来。
还在思索着的时候,余渊臻问他,“你觉得照片拍的怎么样?”
不是还没冲洗出来么。
余辜知道对方问的是他的感想,不耐的敷衍道:“还可以。”
“你觉得我们结婚的时候用这个,怎么样?”
余辜脑子轰的就炸了,立即抬头看向余渊臻确认对方话里的意思,却不想对方自己轻笑了声,又看他这样子继续补充了后半句,“……开玩笑的。”
“……”
他宁愿是遗照。
因为这个玩笑,余辜回去的路上都心神不宁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跳动着,心里的不舒服使得他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是余渊臻安抚不下去的烦躁。
回了酒店,余辜想要一个人发闷的时候,冷不防余渊臻一本书递了过来。
这个是……
“你从前喜欢看的。”余渊臻唇角含笑,“我这次特意翻找出来带上了。”
余辜手指微颤的接过,余渊臻也自觉不去打扰他,说了声去处理点事情就把空间留给余辜自己消化。
这是本诗歌,封面有些旧了,也许是被人擦拭过,所以余辜伸手摸上去的时候没摸到一手的灰。
陌生而熟悉的物件在他的手里,这种滋味是心潮涌动难以言说的。
他还记得他曾经是那么喜欢的来回翻阅,到后来就再也不想看见的不知被他抛弃在了哪里。
怎么什么都慢慢变样了呢。
余辜寻着他的记忆,打开这本书,手指抚摸过封面内侧的时候,却忽然摸到有个硬硬的,类似卡片的东西。
余辜回想起来,他曾经最爱在卡片上写下自己的心事,然后偷偷藏在封面的内侧里,叫谁也发现不了。
过去了那么久,他都忘记了这些。
这么想着的时候,余辜慢慢把那张卡片给抽出来,低头一看,上面字体清秀的写着一行话——
最该死的事情是活到现在。
日期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