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后的付纯还是像从前一样傲,甚至比从前更拒人于千里之外,一开始大家还想打听他究竟经历了什么,娱乐圈是否真的像外界想象中的那样混乱,然而一切流言蜚语都被他那层冷冷的外壳挡住了,也有想亲近他的女同学,他一脸的我不稀罕你,久而久之大家有了共识,觉得他这人不知是哪儿出了毛病。唯一会和他说两句话的就剩下江浩然了,两句话也真的就是两句话,一句话是早,另一句是再见。
就这么持续了一个多星期,一天付纯起晚了,气喘吁吁地跑上了班级所在的三楼,经过男厕所时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碰上江浩然从里面出来,他的姿势刚好是跪在了江浩然的面前,一抬头就是江浩然校服裤子的拉链。
“没事吧?”江浩然把付纯扶起来,厕所刚打扫完,水还没冲干净,付纯的膝盖上都是污渍,江浩然让他去洗洗,反正整个高二的课他都没上,也不急在这一堂课吧。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付纯不在乎被江浩然讥讽,总比“早”或者“再见”强,他琢磨着在江浩然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江浩然耸了耸肩,就这么不在意地走了。
九月十号教师节,下午全体教室都去参加活动了,留学生们在教室里自习。班长坐在讲台上,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放学以后?”体育课代表给江浩然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打球。
“不行。我要去实验学校。”
“去那儿干嘛?”
江浩然笑着,也比了个手势。
“操,我们下个星期就比赛了,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反正训练你必须到。”
付纯交作业时经过江浩然的座位,江浩然忙着发短信连头也没抬起来,听说江浩然的新女朋友就是实验学校的,最近他只要一有空就往那边跑,付纯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江浩然能做到不计前嫌,看来没什么人是不能被替代的,他在新欢那儿如鱼得水,哪儿还有工夫和自己算旧账。
那天正好轮上付纯值日,地扫得差不多了,他接到方文打来的电话,被江浩然撞破之后他俩一度好过一阵儿,可方文的私生活实在太乱了,不光滥交,还嗑药。
方文先是和他客气了几句,问他最近怎么样,得知他重新上学了,方文殷勤地说,不管是学费还是生活费,有需要我帮忙的你随时说。
“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有没有把我们的事和媒体透露过?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不过,会不会是你无意中说出去的?或者你母亲,你那个朋友?那天他不是撞到我们在一起吗?会不会是他……”
“他不是那种人。”付纯放开了扫帚,转身刚要把垃圾拿出去倒了,刚打完球满身大汗的江浩然冲进了教室,张口就问他:“见我手机了吗?”
“没有。”付纯愣了愣,帮江浩然一块儿找了起来,那头方文还在疑神疑鬼,一会儿问有没有可能在付纯家里安了摄像头,连付纯自己都不知道,一会儿又叮嘱付纯,如果有媒体联络他的话,请他千万别信口开河,说多了对他没有好处。
“你和谁打电话呢?”江浩然正埋头在抽屉里找手机,物理化学练习册一股脑地扔在地上,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付纯停下帮他拾掇练习册的手,抬起头,两人的目光碰在一块儿,江浩然盯着付纯突然笑了起来:“你可以不回答。我是你谁啊,我凭什么管你,对吧。”
“方文。”付纯的脸色有点儿难看,顺便把电话挂了:“他问我有没有和媒体说过我和他的事。”
“他怀疑我?”江浩然拧了拧眉毛。
“嗯。”
“你告诉他就是我,让他来找我,他想怎么样?”
“你这么说的话他也不敢来找你,你那天把他揍得还不够吗?”
付纯说着说着就把目光移开,重新拾起了扫帚,扫着那块已经干净到不能再干净的地面,江浩然突然把课桌一推,一次重击之后,所有的东西都轰然落地。
江浩然一步步地走向付纯,把付纯按在墙上,他的声线异常的低沉,眼神犹如裂开的冰面:“我后悔没把他打死,不过我真恨的人其实是你。你他妈的也敢耍我?你真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