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之前两间学校在一块聚餐,江浩然说话时苏菲热情地替他倒饮料,甚至夹菜,有人开玩笑这个年代什么都倒过来了,看他俩这势态还以为苏菲是江浩然的女仆呢。江浩然本以为不采取行动就能让学姐知难而退,女孩儿的脸皮应该经不住冷漠,可苏菲比他还大一岁呢,他的拒绝在苏菲看来或许仅仅代表了男性的骄傲以至于不屑于在公共场合表现自己柔情的一面。而事实恰恰相反,江浩然并不是那种一味包装自己的强势,排斥柔情的男人,他可以不要架子,不过要看对谁了。
“阿嚏。”
有人打喷嚏,空调开得大,即便是八月天也犯不着把人往死里吹,江浩然刚想站起身去开一点儿窗户,同一时间坐隔壁桌的阮悠游也推开了椅子,江浩然冲他笑笑,阮悠游也回了他一个“hi”的眼神,彼此都显得很友好,很无事,其他人还在敬来敬去,高中生聚会不过是喝点可乐连酒精饮料都不怎么碰,阮悠游却喝大了似的,走两步碰一声头着地,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江浩然一个箭步冲上前。
“没事吧?”江浩然皱着浓眉,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手掐着软yoyo的下巴,柔声问:“疼吗?”
阮悠游的额头都红了,被江浩然半搂着,他推了江浩然一下:“没事。你别挨我这么近,热。”
“抱歉。”江浩然又回了自己那桌。
飞机降落在a市的停机坪,付纯果然等在了出口处,昨天他和他男人商量好要来个大大的拥抱,以顺利过渡到前嫌尽释,从今以后好好过的下一个阶段。原本按他男人也就是江浩然的说法,他们之间那算什么嫌,不需要付纯如此大费周章,一来机场离市区很远,二来他下飞机以后也只能直接回家什么也做不了。付纯说那好吧,那就等到你有空。江浩然沉默了一会儿,说想看付纯穿上他送的那条低腰紧身内裤,付纯不搭理他说我就不穿,江浩然突然很兴奋,说不穿也行,小yín 妇就是小yín 妇。
“想你了。”抱了江浩然一秒钟,付纯低调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彼此面对面地站在机场拥挤的人流中,两张脸都兴奋得发红,时间恍如停止了一般。
“我也是。”江浩然用力地箍着爱人的背,闻到付纯身上微微的汗味儿,他习惯性地揪了一下心:“操,让你别来你非来,39°了都,晒不死你。”
“没关系。”付纯提过他的箱子,江浩然哈哈大笑,说还是我来吧,你变得太快了,给我点时间接受啊宝贝儿。
“我要是变了就是你逼的。”付纯回过头,咬牙恨恨地道。
“好吧。我错了。”江浩然爽快地承认,咧着嘴角说:“可我也是被你逼的,咱们俩什么锅配什么盖,天生一对。”
从英国回来的这班机降落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阮悠游顶着近乎于无赖的太阳给他妈妈公司的司机打电话。他爸妈很早就离婚了,爸爸十年前去了美国,妈妈也是个女强人成天飞来飞去,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他拥有的最多的是物质,拥有的最少的是陪伴。孤独使他把大量的时间用来了解自己,了解来了解去,最后了解出了一个自恋的同性恋。
“蔡鹏飞呢?他怎么没回来。”
“转机回他老家去了。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关心他。”江浩然伸手招了辆计程车,打开门让付纯先上去,自己把行李箱扔进了后备箱,不远处,阮悠游已经受够了等那个不靠谱的司机,还是自己回去吧,再等下去非得晒成人干不可。
“江浩然,你放个行李而已,又不是把大象放进冰箱,要这么久吗?”
付纯摁下了车窗,只见江浩然在和一个没见过的,长得很帅的男生扯闲篇,江浩然说纯儿你先等等,问那个帅哥:“你爸妈不接你吗?你这么多东西一个人拿得动?”
帅哥笑了笑,看了付纯一眼,算是打过招呼了:“我都多大了还要他们接,你不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