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要是再和你分了,那不是太不负责了吗?”
“我又不是女人。”付纯恼怒却不乏欢喜地争辩道。
“你在我心里就是比女人还女人。我的小弟弟已经认准你了。”
“我还没认准你呢!”
“你敢?!”
事实证明,谁低头在先,谁就掌握了在事后发牢骚的权力。这一次的冷战江浩然总算是坚持住了,可胜利是短暂的,和平也是短暂的,不过是在战争再次打响之前上帝偶然打翻的迷幻剂。从网吧离开后,江浩然和付纯直接到酒店开了个房间,尽管他们还不到十八岁,可江浩然是什么人?开个房间又有何难。做完爱,就在江浩然仍然意犹未尽地抚摸着付纯儿那恍如充满了机关的宝藏似的肉体时,付纯忽然问:“那我以后还能在你亲戚的那个房子里住吗?”听口气,像是在请示江浩然似的。
“能啊!当然能。”
“你亲戚那件衣服我已经送去干洗过了,现在就挂在家里的衣橱里,我也和我妈说了,以后别不问自取,那是贼干的事,我们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做贼的地步呢。江浩然,你就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还有我妈计较了,行吗?”
江浩然的手掌停在付纯的屁股上,犹豫了一会儿,猛地一巴掌落下去,沉声道:“你又想干嘛?”
“不干嘛。”付纯冷笑道:“和你道个歉啊,你不就等着我代我妈向你道歉吗?不就穿一下你亲戚的衣服?多贵啊?你心疼是不是。”
江浩然不耐烦地说:“这事情确实是你妈不对,我说错什么了?你就当我小气好吧,可以闭嘴了吗。”
“嗯。”
不说话了,付纯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没过一会儿,江浩然从身后搂着他,轻轻用下体顶着他的臀瓣,大ròu_bàng 湿乎乎的,精神十足地企图再下一城。那讨好的意味和性欲混合在一块儿,让付纯越发反感他,怎么着,真把我付纯当成你的小yín 妇了?都吵得面红耳赤了,还想着干这档子事呢?
自尊心、好胜心以及强烈的控制欲让付纯的精神永远处于战斗的状态。很多年以后,他也会试图去学着珍惜某个人,珍惜某个人对自己的好,不论是爱情,还是友情,他总算弄明白了,良好的关系是需要双方都做出让步的,而不是拼一个你死我活。一个人对你让步得越多,这并不代表你就越有胜算。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处理感情既不应该太过糊涂,也不应该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斤斤计较,如何在利己的同时也不过分为难对方,这需要一点儿牺牲自我完成大我的觉悟,把你和我真真正正地变成我们。当然,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江浩然已经离他而去了。没有人该对他的成长负责,只有他自己。
“对了,你说要带我去英国,钱够了吗?”
江浩然迷迷糊糊地“嗯”了声,他的小弟弟还半软不软的,贴在付纯光溜溜的屁股上,没事就蹭个两下,也不进去,真不知道图什么。
“不够的话,我这几天其实也有在打工……你啊,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坏……你对我好,我也不是木头人,也会心疼……”
“乖,”江浩然真困了,吻了吻付纯的鬓角,哪怕已经快睡过去了,他说起话来依然是一副大男人主义爆炸的语气:“你不用管这事,我会搞定。宝贝,睡吧。睡醒了我再好好弄你。”
说罢,江浩然打了个呵欠。
酒店的房间安安静静的,黑暗极了,却不会令人不安。
可更重要的是,睡在付纯身边的这个是他真正爱着的人,他第一次这么爱一个人,所以才会在江浩然不理他的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简直快死了一样,褪了一层皮也不过如此。尽管心知肚明两个人不会就这样分手,可见不着……那种感觉真是如诗经中所写的……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等真的见着了,又是在一夜漫长的等待之后。那种彼此互相折磨的快感和痛感,没爱过的人根本就不会明白,仿佛从痛苦中领悟了什么似的,像是天明将至时,那一片既明又暗的过渡地带,终于当一声鸟啼划破了寂静,云层绽放出丝丝缕缕的亮光,横亘在他和他之间黑暗才终了了,如同压根不曾存在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