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踹得可不轻,李四只觉胸腔内咔擦一声,肋骨已经断了一根。他疼得眼前发黑,一时怒从心头起,扬声道:“少庄主,你们铸剑山庄虽然势大,却也不能如此嚣张跋扈,我李四平白无故就遭您一顿毒打,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是非曲直来,我们金刀门就算是拼了命也要讨回个公道。”
茶楼内众人压根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听一声巨响那人就躺在烂木堆里了,此时听见那李四的一番话,纷纷吃了一惊,嗬,想不到铸剑山庄的庄主那般英雄人物,膝下的少庄主竟然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纨绔!
傅绥却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目光沉沉地盯着捂着胸口躺在地上的李四,冷冷一笑,“平白无故?”他提高声音道:“大庭广众之下,对着我铸剑山庄庄主口吐污言也叫平白无故?”
他话音刚落,落后他几步进来的十人在茶楼内一望,随后快步走向临诀身边,齐齐拱手恭敬地喊了声:“庄主。”
这十人衣着不一,腰间却都悬着一枚刻着剑形标志的方形玉牌,且他们拿在手里的剑都刻有铸剑山庄的标志,分明就是山庄的门人。
原来那个一直坐在窗下喝茶的男子就是铸剑山庄的庄主!众人一片哗然,李四面如死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黑衣男人,又看看站在他面前傅绥,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铸剑山庄的庄主都快四十岁了,那个人至多二十,他怎么可能会是……”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他否认辩驳。
傅绥令人将李四和那躲在人群里的张三抓起来,而后立刻走到了临诀身边。他身形颀长,修为深厚,行走时龙行虎步,颇有气势。围观者纷纷叹服,心道不愧是那位庄主教出来的,果真是个少年豪杰。
“义父。”青年目光沉沉,看向临诀的目光分明透出几分不赞同。
临诀无奈地把踩在条凳上的脚收回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傅绥道:“算算日子,义父今日也该回来了。我原想带着人到处逛逛,顺便先一步接义父回去。没想到竟在静女湖边看见您在这儿喝茶。”他兴冲冲地过来,岂料刚刚进门就听见那两人的污言秽语。
“义父,那二人要怎么处置?”说起那两人,傅绥眉头皱起。
“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打一顿算了。金刀门若是来要人,就叫他们多备点赎金。”说着临诀拿起放在桌上的长剑,在儿子和一众门人的簇拥下离开了茶楼,将那一片议论声统统抛在了身后。
“那李四也是活该,没半点儿眼力劲儿,也不知这回金刀门得出多少血,铸剑山庄才肯放人。”
“怕也不是出血那么简单了。素闻这李四喜好南风,却没想到竟敢将主意打到临庄主身上。也不想想这是不是他能肖想的。”
“也是这李四倒霉,谁能想到临庄主竟然这么年轻,还屈尊降贵地坐在大堂里喝茶。”
“是也,真是传闻不如见面啊!”
“虽说脸被遮了一半,但只看那露出来的半张脸,还有那手,怎么也不像年近不惑啊!看着跟少庄主不像父子,倒像是兄弟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顶尖高手驻颜有道,越是看起来年轻的,越是不可小觑。君不见那青山童姥、明湖公子……可都生得一个比一个面嫩。”
“如此看来,那少庄主危矣!”
“怎么说?”
“诸位想想,这傅绥可不是临庄主亲生的,如今人人称他一声少庄主,不过是因为铸剑山庄没有少主罢了。可今日见那临庄主尚值盛年,想来不愁子嗣,他要是什么时候想娶妻了,不到一年就能生下一儿半女,到时候……”
“倒也不一定,听说这两年山庄一直把持在少庄主手里,临庄主早就不管事了,也不知……”
话不须说尽,众人皆已明白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