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镇的渚村, 属于民俗文化村。渚村夏日的游客比较多,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外国游客。
柯师成车抵达渚村村口,发现村口的车辆拥挤, 有许多人, 话语声嘈杂。这些人看着不像游客, 他们拿着话筒,扛着摄像机, 明显是记者或者电台。
不想引起注意, 柯师成等这群人消失在村口,他才打向绛的手机, 问她在哪?向绛说她在苏北庄蚵壳屋。
柯师成知道埔村以蚵壳屋出名, 然而村民翻建房屋后, 村中的蚵壳屋没剩几座,应该不难找。柯师成需要的,只是问一下当地人,苏北庄蚵壳屋怎么走。
村口的村民不少, 村口有一座菜市场, 非常热闹。柯师成问一位卖蚵的老妇人, 老妇人指了个方向,是一条狭窄的巷子,说从那里过去。
柯师成道声谢,留意到老妇螺髻上的花围,那是素馨花编织的花围,发髻上还斜插着两支紫红蔷薇, 柯师成觉得有几分新奇。渚村的老妇都会簪花,并且梳着螺髻,有着当地独有的民俗特色。
沿着石板行进,柯师成走进窄巷里,老妇人告诉他苏北庄蚵壳屋就在巷子的尽头。远远地,柯师成看到了一堵蚵壳墙,有些年代,蚵壳被风雨冲洗的灰白。
柯师成想大概就是那里,他加快脚步,踏进长满杂草,荒芜的前院。这栋民房,门上贴的对联还比较新,像是有主之屋,但是看不到现今有人活动居住的痕迹。
向绛就站在院子里,站在一个倒塌的石桌前。她很年轻,之前在通话里,柯师成就已经从声音猜测她很年轻,柯师成以为是位十七八岁的女性,此时看到本人,才意识到年纪可能和何清差不多。
向绛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不是道服打扮,这也省去麻烦,到处引人注目。
“你是林师公的徒弟吗?”
向绛见到柯师成显得很惊讶,从电话里,她以为柯师成是个高冷比她年纪大很多的人,亲眼看到,才发现居然是位年轻高挑的帅哥。
“是,我们通过电话。”
“我不会当地的语言,所以,想请你帮我询问村民。”
林师公所谓的向绛遇到麻烦,难道是指语言不通?
不过当地村民虽然普通话说不标准,但并不是不能说,除非是年纪很大的老人。
“可以。”
柯师成同意,他看在紫清真人出灵药复活仙茶树的份上,他乐意帮忙。
“我要找一个人,就是她。”
向绛将手机递给柯师成,手机里有张照片,并且有名字。照片黑白,从人物服饰上看,有点年头。照片里是一位秀美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这位少女头上梳着螺髻,戴着茉莉花花围。照片上的名字,写着:苏宝真。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四十年代。”
“……”
毫无疑问,这位女子极可能已经去世,如果还活着也该是位将八九十岁的老人。
“为什么找她?”
柯师成来前就知道任务可能没那么简单,否则师父也不会将他喊来帮忙。
“说来话长,我师父和她有个约定,七十年后帮她了结一桩心事。至于是什么约定,我也不清楚。我找到她,就可以跟我师父交差了。”
向绛声音和长相都挺甜美,很难想象她是位修道之人,过着常人看来乏味无趣的生活。
“她本来住在这栋房子?”
柯师成抬头看着蚵壳屋,这栋蚵壳屋的主人也姓苏。
“是的,我按老照片找到,可是里边没人住,不知道她家人搬去哪里?”
“问过附近的村民吗?”
“问过,但是很奇怪,他们说不知道。”
向绛在柯师成来之前,就询问过附近的村民,村民似乎讳莫如深,一个个摆手说不知道,而且还很快就离开。
“对联是今年新贴,这屋子还没被废弃。”
柯师成将向绛手机里的照片,传到自己的手机。
“是呀,所以她亲人的后代,应该还在这个村子里住着吧?”
向绛原本觉得不难找,但是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又是一位外地人,到人家村子里打探,可能村民有所顾虑,不肯告诉她实话。
“到前面那户人家问问。”
柯师成看到前方的一栋民宅,两位老阿婆在门前撬海蚵,当地人把海蛎叫:蚵。这里是渔村,出产的海蚵很受欢迎。
“阿婆,我们找村里的一个人,想问问你们认识吗?”
柯师成走过去,礼貌询问,他用的是当地语言。
“年轻人,要问什么?”
“你们村子里有一位苏宝真吗?她以前就住在苏北庄蚵壳屋。”
两个阿婆面面相觑,用警惕地眼神看着柯师成和他身后的向绛。
“是要干么?记者吗?”
“记者”一词,阿婆还特意用普通话说。
“不是,我们不是记着,我们是来找人。”
向绛怕对方警惕不说,赶紧申辩。
“阿婆,你们认识她吗?”
柯师成将手机递到其中一位阿婆跟前,手机屏幕上显示苏宝真的照片。
“我老花眼,看不清。”
其中一个阿婆摆手,这位阿婆头插着一柄绿色的长簪,挺特别。
“我看看。”
另一位阿婆将脖子上挂的老花眼镜拿起,夹在鼻梁上,她仔细将苏宝真的照片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