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好寝室, 柯师成对何艳说:“你将她抱住, 把背部袒露出来。”何艳坐在床沿,看了看柯师成, 又看向昏迷不醒的珍珍, 最后她还是警惕问出:“你要做什么?”柯师成拿出一盒“墨水”, 一支笔,未等何艳反应过来, 柯师成已经打开墨水, 将毛笔沾染,那“墨汁”居然殷红似血, 而且有股血腥味, 这本就是血, 公鸡的血。柯师成抬起头看何艳,用唇语说:“书写。”在柯师成用毛笔沾“墨”时,何艳已经猜到他是要干什么。何艳抱起珍珍,将她背朝外, 头发拨到脖子两侧, 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部分背部。珍珍穿的是一条素白色的连衣裙, 背部有条拉链,要袒露出背,只需将背上的拉链拉开。
也难怪柯师成将何清和珍妈都请了出去,何清一个男子自然不能看,珍妈在场也会很尴尬。何艳用薄被遮掩珍珍的半身,珍珍整个人靠在她身上, 只有背部露出来。珍珍的身子一直在微微抖动,然而她人并没有意识。
柯师成执笔在珍珍背上书写下第一笔,床头的铃铛响了,铃铃作响,像是有人在推动它们。何艳看不见,如果她能看见的话,她会看到床的四周被布下法阵,就像四堵橘黄玻璃,直达天花板,形成独立的空间,将寝室一分为二。而珍珍身上一直有股暗色的力量在凝聚,也是因此,床头的铃铛受到两股相斥的法力对冲,才发出声响。
柯师成神色不改,在珍珍背上继续书写咒语,他执毛笔的手真稳,字也漂亮。何艳此时自然没心情欣赏柯师成的书法,她很紧张。不只因珍珍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额头还不停渗出汗水,还有床头的铃铛像疯了似的叫唤,像似在提醒危险即将到来,在这又着急又惊慌的情景下,何艳只能硬撑,也无法退缩。
何艳惊慌地看向柯师成,柯师成很镇定,他写完最后一字,示意何艳放平珍珍。何艳缓缓将珍珍放下,何艳下床,脚想踩地,也就在这时,何艳才发现床居然悬浮着,并不着地。何艳也是紧张得一身冷汗,连忙缩回床上,抹拭汗水。何艳本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柯师成,但是柯师成如石像那般笔挺站着,手中结印,嘴里念着驱邪的经文。这个时候,显然不应该去打扰他。
床还在上升,铃铛叫得像要断气,珍珍从喉咙深处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很痛苦,何艳伸手去碰触珍珍裸露的肩,想安抚她,珍珍突然抬起头,模样十分狰狞,吓得何艳连忙缩回手。
柯师成对这一切视若罔闻,他颂完经文,低头看珍珍,珍珍大量的出汗,她背部的字并未被沾湿,而是泛起光芒,文字浮起如尘埃,明亮似黄金,交织在一起。
“何艳,你离床远些。”
柯师成跟何艳说,这次声音很清晰,毅然。何艳听从,不敢耽误,立即退出身。何艳第一次遭遇驱邪场面,已经算是很淡定了。
虽然何艳这一退,直接退到了角落里,身子贴着门,算是能离床多远站多远。何艳还没摆好她躲避的姿势,突然悬浮的床掉地,铃声止住,四周寂静得像能听到心跳声。
何艳惊恐又好奇的瞪大眼睛,注视着床上的珍珍和站在珍珍身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长剑的柯师成。柯师成警觉盯着床上的珍珍,他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随后发出的事情,何艳只觉得一道道光芒炸开,炫目得张不开眼,她听到了类似于怪物的吼叫声,还有一团黑压压的东西,非常巨大。在她眼前,不是蔓延的漆黑一片,便是闪光刺眼捂眼睛。但是何艳知道,柯师成在和那只妖怪战斗,你来我往,虽然何艳看不清楚。
妖怪钻出珍珍背部时,它想袭击柯师成,但渐渐,它发觉自己占不到好处,被柯师成缠斗上后,它又想逃。然而柯师成布下的法阵,将它囚禁在以床为中心的狭窄范围内,它无处可逃。
这只妖怪见逃不走,它卯足劲袭击柯师成,它攻击时又狠又凶,不想柯师成突然撒出一张网,随着这张网落地,那团黑烟同时消匿无踪。
柯师成执剑,站在网前,查看网中之物,是一条小黑蛟,如果不是它头上有角,恐怕要被以为是只小黑蛇。
小黑蛟抬头看柯师成,然后它说话了,只是它的声音像潮汐,正常人类无法听懂。柯师成单膝屈地,低下头倾听。柯师成不言不语,他身后橘色的法阵逐渐消失了,他将剑入鞘,手中握鞘,一团灵力在掌心凝聚又散开。
小黑蛟把头一扭,甩动尖尖的小尾巴,化作一团黑雾直扑窗外。
“师成,你怎么放它跑了?”
何艳跑上前,她看到一条小黑蛇一样的东西,高傲抬着头,像似在说话,可是它到底说了什么,在何艳听来像嘈杂的海水声,然而,她很怀疑柯道长能听懂。
“不能拿它怎样。”
柯师成冷语,转身回床查看珍珍。
珍珍在缓缓苏醒,幸好她全程昏迷,否则看见柯师成和一只蛟在她身边闪电带火花般打斗,恐怕要吓昏。
“是只蛇怪吗?”
何艳喃喃自语,她似乎看到了一条蛇,而且那只蛇还有角。
柯师成没回答何艳的疑问,他拉被将珍珍盖住,然后他抬起珍珍的下巴,拇指摁在额头,似乎在确认什么。
何艳见珍珍有了反应,急忙过来,唤她:“珍珍,你快醒醒!”珍珍睁开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柯师成,她以前从未见过柯师成,这是个陌生男子,她对柯师成又打又踢,大叫着:“走开!走开!”
她看起来像似做了什么噩梦,刚从梦魇中醒来。柯师成缓缓退开,离床站着。珍珍看到何艳,哭叫着:“艳姐,救我!”扑到何艳怀里。
“珍珍,这是请来救你的人,柯师公。”
何艳对于被打的柯师成没什么同情心,不过此时需要安抚珍珍。
柯师成离开,对于何艳的介绍没有理睬,他打开房门,房门外果然站着何清和他珍妈。
何清神情凝重打量柯师成,柯师成淡定说:“没事了。”相对于柯师成的淡定,何清不淡定,险些张开双臂,搂抱柯师成。
珍妈早跑进房间,去看她女儿,好在何艳手快,已经帮珍珍拉好裙子的拉链,要不珍珍衣衫不整,她妈难免要胡思乱想。
“师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