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年要做战地记者的决定, 在高层间,引起轩然大波。
“不行!我不同意!”柳椽满脸寒霜,眼眸深处酝酿着蓬勃的怒意,“他这是发什么疯!”
“他真是太鲁莽了!”郑天即便对季安年的救世主的身份怀有深深的疑虑,但此时还是愁眉不展,“这要是有个万一……”
柳椽深深吸了口气, 勉强忍住了满心焦躁, 冷静开口:“上面怎么说?”
郑天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惆怅:“墨雨她爷爷住院了, 所以现在是激进派占了上风……”
柳椽烦躁的揉了把头发, 他外公就是激进派,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激进派那帮人的想法了。
他们铁血强硬,从骨子里就不相信救世主的能量。他们更信奉把所有能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与其信别人不如自救!
更何况季安年并没有掌握让人侧目的强大实力,所以现在很多人对‘蝴蝶’所说的关于未来的内容表示怀疑, 他们更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个他国大型的战略欺骗计划, 目的是打入华夏内部, 动摇甚至更改华夏战略方针, 取代华夏的霸主地位。
所以现在内部对于如何处置季安年争论不休,至今还没个章程。他很清楚他外公的顽固程度,认定的道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一定会趁机好好考验一下季安年,检测一下他对国家的忠诚度。
一旦季安年有丝毫犹豫和迷茫,那么激进派就更有理由反对‘蝴蝶’了……
柳椽和郑天为了季安年这个决定都快愁白了头发,这边一无所觉的季安年正陷入离别的愁绪里。
李思言要走了。
季安年原本觉得这没什么, 毕竟李思言不可能永远陪着他,他也要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是真的轮到离别的那一天,季安年反而感觉心里酸涩难言空落落的。
他已经习惯了李思言的陪伴,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没有李思言的陪伴,没有李思言的体温和呼吸,没有李思言无声的关怀和呵护,他就感觉浑身不对劲。
完了,季安年你完了!你这是彻底陷进去了……他叹息,却甘之若饴。
他深深看着李思言,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刻在心里。
“你多久才能回来?”季安年把头深深埋在李思言胸膛里,深深眷恋着他的体温。
李思言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他温柔的摸了摸怀里人的头,“不会让你等很久的。我会尽快回来的。”
“……也不会特意等你啦。”季安年别扭的抬起头,眼睛闪烁,感觉脸颊热热的,“你安心处理自己的事,不用在意我的。”
“这样啊,”李思言俯下身,四目相对,仿佛真的相信了季安年言不由衷的鬼话,难得絮絮叨叨开口:“好久没见师尊了,要去拜访他,还有我的好友们,要和他们聚一聚……”
他每说一句,季安年的脸色就黑上一分,他推开李思言,冷冷开口:“哦,你这么忙啊。那你赶快走吧。”
李思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他重新搂住季安年,捏了捏他的鼻子,“生气了?”
季安年囔声囔气傲娇反驳:“才没有。”
少年口气凶狠,满脸不耐烦,可以他却不知道,他眼中的不舍与深情那么明显,李思言当然不会忽视。
怎么这么可爱呢?
怎么这么让他心动呢?
他低下头,吻上那张怎么也吻不够的柔软,舌头长驱直入,深深舔吻,依然是如此甜美。
许久,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季安年,抵着他的头,用鼻子轻轻蹭着他的鼻尖:“跟你开玩笑的。你那么好,我怎么忍心离开你太久呢……”
季安年的脸腾的一下烧起来了,他轻轻开口:“我等你。”
李思言紧了紧怀抱,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担忧:“不要做危险的事,等我回来。”
“嗯。”季安年在他怀里蹭了蹭,他还是有分寸的。
李思言走后,季安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
两件换洗的衣服,手机充电器,一个微型急救箱,两天份的食物和水,最后再挂上之前攒钱买的单反,季安年背着一个大大的登山包,和墨雨打过招呼后,就出发了。
除了安全区,h省还设立了大大小小的救助站,他可以在那里获得食物,所以不需要带太多食物。
他背着登山包,挂着单反,就像一个徒步旅行的背包客一样,保持着对世界的好奇,用镜头忠实的记录他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短短一个多月,h省已经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h省拥有很悠久的历史,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但是季安年一路走来,看的最多的还是废墟。
那些曾经高耸的摩天大厦,那些繁华的闹市,那些古味盎然的文化古迹,那些设计精巧的小区公寓……
人类的一切文明成果都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钢筋铁林的繁荣都市不见了,在漫天遍野的人类尸体的供养下,花草树木反而郁郁葱葱愈发茂盛,不能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一路来,季安年也遇到了很多捕食者。它们几乎都是没有智慧只有本能的凶猛野兽。但是因为普通异能者无法感知到它们的存在,所以对这些捕食者普通人类节节败退,只能依靠jūn_duì 的力量。
季安年徒步走了一个星期,饿了就去救助站或者废弃的超市里寻找一些食物掂饥,累了就随便找一家民居住一晚。虽然生活条件远远不如安全区里的平和安逸,但是季安年却感受到了前说未有的安心与踏实。
他清楚的知道,他在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一些什么。虽然季安年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过渺小。即便他有a+级异能,足以傲视大部分异能者,但是在面对强大的捕食者时,还是太过弱小。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能贡献一些力量。
他从掩埋的建筑物废墟中救出幸存者;他从捕食者爪下救下了一个孩子;他为迷路的人指明救助站方向;他用镜头记录下一个保存完好的历史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