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柏翰已经毕业工作, 宁耳也要开始到医院实习。
宁耳从小到大就不大懂电脑, 小学时候老师要求用金山游戏来学习打字, 宁耳就是玩游戏最差的那一个。后来高中计算机考试,燕中选择的是vr和word。幸好计算机考试的要求只要及格就可以,否则以宁耳的计算机水平, 绝对要来年重考。
邵柏翰大学读了计算机,整整四年,宁耳就没搞清楚他在学什么。现在邵柏翰和几个同学去创业, 宁耳也什么都搞不懂, 只能尽量少去打扰他。
不过宁耳一直有件事放在心底,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邵柏翰要自己创业?”
这几年, 宁耳也见过邵爸爸邵妈妈几面。他们过年时候会一起回家看邵奶奶,在老人面前看上去关系还不错, 总是同进同出。
邵爸爸邵妈妈和宁耳小时候记忆里的一样,一点都没变老, 但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更冷淡了点。他们到宁家拜年的时候,两个人隔了很远,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
但无论如何, 邵柏翰都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为什么邵柏翰要自己辛苦地去创业, 从不提回邵家的事情?
这件事宁耳其实隐约地意识到了那个答案,所以他从来不敢问出口。
大四暑假宁耳留在了海城,因为要在学校分配的医院里实习。
邵柏翰的公司似乎已经步上正轨,他们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设计了几个手游,其中两个还获得了国内的什么一等奖。他们靠卖游戏获得了启动资金, 最近好像在做一个征信方面的app。
暑假的时候宁耳很忙,邵柏翰也很忙,两个人交流不大多。
医学生的实习是分配到某家医院,从外科到内科,把那家医院所有的科室都轮着实习两周才算结束。分配到忙碌的科室,那两周就会特别忙。正好又撞上暑假,宁耳轮着去骨科实习,多了不少打篮球、游泳受伤的学生,忙得不可开交。
可邵柏翰总是比他更忙。
宁耳真的不懂邵柏翰在忙什么,整个暑假有一个月,宁耳就没见过邵柏翰。
他去出差了。
有的时候是去首都,有时候去鹏城。
大概这就是创业公司的艰辛,宁耳很多次都忍不住想让邵柏翰别那么忙了,他明明可以很轻松地回邵家。但他说不出口,甚至在他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想法……
【加油。】我觉得你能做得特别好。
后面一句话宁耳没发送出去,但过了一个小时,邵柏翰也没能回他微信。
应该是太忙了。
宁耳自己默默地想。
这种忙碌持续到了大五的国庆。
正值秋季传染病高发期,医院更加忙碌,宁耳没有回家。国庆第二天的晚上他和同学换班,早早地回家。他乘坐挤死人的海城地铁,背包都被挤歪了,心里却止不住地高兴。
今天晚上邵柏翰从首都回来了。
半个月没见,宁耳忍不住地思念那个人。他下了地铁就大步跑回家,走到楼底下顿时傻了眼。
电梯坏了。
修电梯的工人说:“诶你是几层的?要不等等?估计一个小时内能修好。”
邵柏翰的飞机是晚上七点到,他最早要八点半才能回来。现在已经七点半了,宁耳还想给他烧晚饭吃,根本等不及。
宁耳咬了咬牙,默默地开始爬楼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爬到三十七层。
拿钥匙的时候,宁耳的手指微微发抖。整个人好像经历了一场酷刑,气喘吁吁地靠着门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明天开始……锻炼身……身体……”
咔嚓一声,大门被打开。
宁耳一边喘气一边进屋,他摸索着门旁边的开关,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但就在他准备开灯的那一刻,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因为爬楼太累,宁耳的思维明显还处于迟钝状态,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然而这个人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他一只手搂住了宁耳的腰,另一只手快速地将门带上。炙热滚烫的吻落下,封住了宁耳的话语。无论是疑惑还是惊讶,在此刻都变成了错愕的惊喜。
“小耳……”
属于邵柏翰的气息充斥着宁耳的鼻腔。
起初他根本没有回应,只是被动地被这个人吻着,由他索取shǔn xī 。慢慢的,宁耳回过神了。但刚才半个多小时的爬楼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他没有力气地被这个人抱在怀里,肆意疯狂地吻着。
“嗯……邵柏翰……”
宁耳隐隐觉得今晚的邵柏翰好像特别冲动,和以往都不一样,更加强势。
被搂着进入卧室、躺到床上的时候,宁耳还在想:“厨房里有菜,我昨天买了想今天做给你吃的……”
邵柏翰直接以行动回答了他的话:“吃你就好了。”
两个人在一起六年,早已适应了对方的身体。
这张床是邵柏翰大三时候专门买的,说是两米二的床才够睡,在床上随便滚都没关系。宁耳当时还觉得他太浪费了,后来才发现真的如他所说,在这张床上做什么样的事,都不会掉下去。
邵柏翰从背后温柔地进入,半个多月没做了,宁耳有点涩疼,他轻轻地顶了两下,两人都适应了,才开始大开大合起来。
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男性气息,从八点折腾到半夜,宁耳喊的嗓子都哑了,邵柏翰也把积攒了半个多月的公粮交上去。两人没有力气地躺在床上,一起看着天花板,喘气缓神。
“赵海城昨天还和我说,有一个保健品不错。我觉得我得和他买一下了……”
宁耳还没从刚才的高潮里回过神,听了这话,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沙哑地说:“什么保健品?”
邵柏翰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壮阳的。”
宁耳:“……”
“我家小耳就像妖精,快把他老公的阳气给榨干……嘶,别打……”
宁耳才不收回脚,又在邵柏翰的腿上踹了一下。
邵柏翰闷哼一声,抓着他光裸的脚,挠了挠他的脚心。宁耳怕痒,被他弄得不停地笑,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又滚到了邵柏翰的怀里,被他压着亲吻。
两个人黏糊糊地亲了一会儿,邵柏翰搂着宁耳,小声地说:“去洗澡。”
宁耳感受着黏腻冰凉的液体从身后流淌下来,脸上微红,乖乖点头。
大多数时候邵柏翰多会戴套,他说这样卫生。但是大一跨年的时候两个人太匆忙,发现家里套套都用完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没套做了一次。
不用套的感觉真的特别爽,不仅仅是邵柏翰,宁耳都觉得有哪里不一样。
可为了卫生,邵柏翰基本上都会委屈地戴套,只有像今天这种根本不想浪费时间,才会直接套也不戴做上一发。
不戴套的话意味清洗的时候会很麻烦。
宁耳想到马上要怎么洗那里,默默地把脸埋在邵柏翰的肩膀里。
哪怕洗多少次,那种洗法……都会让人害羞。
这间房子的浴室很大,有分隔下来的淋浴房和浴缸。
宁耳先是靠在邵柏翰的怀里,这个人用手指帮他把里面的东西抠出来,他所要做的就是藏住喉咙里的呻吟。等到洗完了,浴缸里的热水也准备好了,两个人再一起去泡澡。
做完以后泡个热水澡感觉特别好,这样第二天起来就不会疼也不会累。
邵柏翰把手指从宁耳的身后抽出来,两个人准备去泡澡。
宁耳突然惊道:“你的腿怎么了?”
昏暗的浴室灯光下,邵柏翰的右腿上有一大块紫色淤青。宁耳惊愕地睁大眼,但他再仔细一看,左腿上的青紫更严重,颜色没有右腿那么深,可是面积很大,几乎蔓延了半条腿。
医学生的素养在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宁耳:“你被谁打的?”
邵柏翰眸色微变,淡定地搂住宁耳:“没,在首都的时候出了个小车祸。”
车祸和被人打,宁耳能分不清?
他急得拉住邵柏翰:“你到底是被谁打了,怎么打成这样了。疼不疼,肯定很疼吧。看上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刚才怎么不早说,你右腿上那个淤青在膝盖上,你刚才还跪在床上那样……”
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害羞,宁耳只想着刚才邵柏翰和他在床上做了那几个姿势,肯定都挤压到淤青的地方了。
邵柏翰拉住宁耳的手,定定地看着他:“真是车祸。”
宁耳都急得快生气了:“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邵柏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气道:“好吧,果然瞒不过你。嗯,不是车祸,我和赵海城打了一架。”
宁耳:“……啊?”
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邵柏翰解释起来:“我们在首都谈合作,我和他发生了意见分歧。正好晚上大家喝了点酒,就打了一架。他从街头拿了个木棍打我,不过放心,我把他打得更惨。”
宁耳不大明白:“赵海城打你?”
“小耳,是我和他打架了,不是他打我。他有这个本事单方面殴打我吗?那必须没有。”
“可是赵海城他不是整天跟在你屁股后头,我看他连反驳你都不敢……”
“好了好了,别管他了,小耳……”邵柏翰突然伸出手指,进入了那个地方。宁耳的声音都变音了,邵柏翰勾起唇角,抱着他走进浴室,“壮阳药……可以以后再买,今天晚上我感觉,我好像又有点力气了?”
“邵!柏!翰!”
在浴缸里又做了一回,宁耳这次是真的做累了,直接睡了过去。邵柏翰抱着他放到床上,把被子仔细地拉好。做完这一切,邵柏翰自个儿也没力气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还没睡,他拿起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你记得,你拿棍子打了我一顿,我拿酒瓶在你头上开了个洞。对了,你昨天说的那个保健品……咳,给我来十盒。】
赵海城正在玩游戏,突然收到这条微信,他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赵海城:卧槽?!我打你?你还给我脑袋开瓢?什么玩意儿!邵哥,我会打你?不是,那你打我干什么啊。】
邵柏翰淡定地回复他:【你别管那么多,宁耳要是问了你就这么说。这两天给你放假,待在家里别去公司了。】
【赵海城:……】
过了一会儿,【赵海城:发工资么?】
【邵柏翰:发!】
赵海城:“嘿嘿嘿。”带薪休假美滋滋~
宁耳并没有去公司找赵海城,但他确实发微信问了赵海城那天打架的事情。
赵海城起初还没反应过来,很快就说:【啊对,我打了邵哥。邵哥那个王八蛋,他说我单身狗,不像他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那个气啊,操起棍子就把他打个半死。】
宁耳很奇怪:【你们不是因为公司的问题才打架的么?】
赵海城:“……”邵哥,这剧本你没说啊!
片刻后,赵海城:【嗯,先是因为公司的问题,后来邵哥又嘲笑我单身狗,我就没忍住。真的抱歉,宁耳,你看邵哥都把我打得脑震荡了,你就别往心里去,我俩现在已经和好了。】
宁耳:“!”
宁耳立刻转头看邵柏翰:“你把人家打成脑震荡了?”
正在削苹果的邵柏翰:“啊?”
宁耳:“脑袋不是那么好开玩笑的,你以后打人不能打头啊。虽然目前医学上对脑震荡没有确切的鉴定,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具体后果,但你要是下次不小心失手,那后果谁也不知道。你怎么能打他头呢?”
邵柏翰:“……你当初为什么要学医?”
宁耳一时没明白:“我妈想让我当医生,觉得这是铁饭碗。”
邵柏翰:“……”
很烦,还不能去指责丈母娘,烦!
宁耳大五上学期的这半年,是邵柏翰最忙的时间。
宁耳从赵海城那里得知邵柏翰的公司发展得特别好,已经获得了大公司的a轮投资,b轮目前也在谈。不过邵柏翰还是很忙,一个月有半个月不在海城,在外面出差。
第二年的二月底,宁耳从医院回家,外面的天气冻得他浑身打哆嗦。
邵柏翰下午回来了,他给宁耳倒了一杯热水,问:“最近医院就这么忙?”
宁耳点头:“嗯,最近寒流从北边下来,好多人感冒去急诊挂水。”
“你这两周不是在口腔科实习么。”
“但我们实习生一直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啊。急诊太忙了,我们就都去了。”
邵柏翰看着宁耳喝了两大口热水,白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血色。他无奈地笑道:“给你买辆车好不好,你每天挤地铁,还要从地铁那边走过来,又冷又麻烦。”
宁耳立刻拒绝:“我还没有驾照呢。”
“学啊。”
“不要,好浪费时间,我也不想学。”
邵柏翰挑起眉头:“小耳,你该不会是怕学车吧?”
宁耳瞬间瞪大了眼:“我怕学车?我干什么怕学车!我……我是不要开车。有你在,我开车干什么。你给我开车不好么?”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邵柏翰很受用。但他还是摸着下巴说:“看来我赚的钱还不够多。嗯,我得多赚点钱,给我老婆专门聘请一个司机。”
宁耳又羞又臊:“邵柏翰!”
邵柏翰哈哈大笑。
两个人在热乎乎的暖气下吃饭看电视,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第二天邵柏翰又出差了,这次他只出差了三天就回海城。他回来的时候宁耳正在复习考研,一双有力的臂膀从他的身后环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宁耳摸着邵柏翰冰冷的手,问他:“你怎么回来了都不换衣服,衣服好冷。这是什么,雪花吗?”
“外面在下雪。”邵柏翰将下巴搁在宁耳的肩膀上轻轻说着,“小耳,我好高兴。”
宁耳奇怪地看他:“你高兴什么?下雪?咱们燕城虽然雪不多,但是每年也会下那么一两场吧。海城也好像每年都会下一点雪?”
邵柏翰搂着他,只笑不说话,轻轻地摇头。
宁耳还是好奇怪:“那你高兴什么?”忽然,他想到:“公司谈成了什么大项目了吗?我记得赵海城说有个公司想给你们投资两千万,是谈拢了吗?”
邵柏翰笑了:“比那个更好。”
宁耳惊讶道:“不止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