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的心情似乎也相当不错,此时亦是眉眼蕴笑,说道:“此事乃桓氏多年来的心事,如今一朝得偿所愿,自是阖家欢喜,又恰逢着桓氏回归朝堂,那人去的时机却是极好,所谓喜上加喜,桓公到底年纪大了,对这种福运之类的事情看得比以往都重。”
“甚好,甚好。”莫不离连连点头,一扫方才的黯然,整个人都变得活泛了起来,“此计得成,终不负我这么多年来苦心筹谋。”
说到这里,他忽然蹙起了眉,问:“不过,那个东西还没找到么?”
虽然他根本没明说“那个东西”指的是什么,阿烈却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躬身回道:“先生恕罪。青州秦府一无所获,到现在为止,那个东西仍旧毫无踪影。”
莫不离的眉心蹙得极紧,负着的两手来回屈伸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后方道:“叫阿杰有空再去秦家探一探,尽量仔细些搜。据我猜想,此物应是尚未被人发现,那秦世章很有几分小聪明,将东西藏得极好,如果我们找不到,旁人只怕也找不到。”
“先生明见。”阿烈平声语道:“青州秦氏的第一代郎主乃是人杰,那大书房必有机关,可惜高翎其人生死未卜,我们这边亦缺乏此类人手,却是寻之不得。先生,依我看来,当务之急还是壶关窑。如果壶关窑塌窑果系人为所致,则出手者必是墨氏子弟。而若有墨氏子弟出现在大陈,先生,那秦府的大书房,要不要毁掉?毕竟,墨氏子弟的机关术,还是不得不防着些的。”
这番话可谓切中肯綮,将问题的关键点了出来
莫不离站起身来,缓缓地在屋中踱着步,冰冷的眼睛里满是阴沉。
良久后,他终是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道:“此言甚是啊!”
说这些话时,他看向阿烈的目光里,便有了些许温和:“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之前却是钻了牛角尖。既是我等得之不着,不如毁去,此法甚妙。”他挥了挥手,为这件事做了最后的决定:“告诉阿杰,此行的第一站便是青州秦府,叫他想办法将大书房烧了。此乃首要,越早越好。”
最后八字,他说得极为郑重。
阿烈应了个是,躬身而立。
莫不离便又开始踱起步来。
月华自窗外洒落,他的身影在被月色拉长,带了几分落寞。
“阿烹在信里说杜筝逃了,你可知她逃去了哪里?”他问阿烈道,仍在慢慢地踱着步。
“回先生,杜筝已经到了大都。”阿烈说道,语气很是平静,“她这一路都是直奔大都而来的,不过因去年年底大雪封路,她又在半路上病了一场,所以耽搁了不少日子。如今她便在永兴里赁房而居,随时可以联络。她有件事想请先生帮忙。”
说到此处,阿烈便自袖中取出一个蜡团递给了莫不离,那蜡团上,印着一枚鲜艳的火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