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蹙着眉心,面飞快地思索着对策,面便将阿燕的小衣着上,那套黑衣则裹起来打了个结,秦素又从旁书案里寻出了笔墨等物,便齐捧回了李妪的房间。
阿葵的肩膀本就是擦伤,血早就止住了,不过方才阿臻却说,阿葵的伤外表看来没什么,其实却被剑气割伤了筋脉,伤得比秦素还重。所幸当时她脚软摔倒,否则疤面男子这剑必定刺中她的心脏,那她便活不成了。
见秦素回到了舱房,阿葵便坐着向她弯了弯腰,虚弱地道:“女郎恕罪,我时……起不来。”
她说着话已是疼得皱了眉,额角渗出大颗的冷汗。
方才通忙碌,又是换衣又是给阿梅她们擦面,她的肩膀确实有些动弹不得。
秦素对她今晚的表现尚是满意,此时便摆手道:“你且坐着罢,我还能动。”
她将笔墨纸砚搁在地上,在榻旁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地方坐了,面拿着墨锭研墨,面便对阿葵说道:“今日倒真是多亏了你,我与阿臻才能击得手。若非如此,便等不来旌宏先生救我们的命了。阿葵,你做得很好。”
阿葵似亦想起了方才那危机四伏的情形,面色又是白,颤着声音道:“多谢女郎,我也是侥幸罢了。”
秦素扫了她眼,面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闲闲地道:“说起来,你到底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怎么就敢拿剑去刺那个人?真真看不出你有这样的胆量,倒是我平常小瞧了你去,莫非你平常的胆小都是……装的?”
言至此处,她斜睇了阿葵眼,眼风若寒若暖,叫人难以捉摸。
阿葵的脸色下子白得更甚,她死死咬住嘴唇,好会方才颤声说道:“女郎恕罪,我真的……真的不敢……不敢在女郎的面前装。我也不是胆大,我其实很……很怕的,可是我更怕……怕女郎会怪我……见死……见死不救……”
越往下说,她的声音便越是低微,到最后几乎便没了声音,整个人又像以往那样伏在了地上,停了会,方才颤声续说:“我看着那人把女郎带走,时之间……我实在是……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就……就不知怎么……把剑给……给扔了出去。”
居然是因为这个?
秦素动作略停,淡淡地看着她,面色未动。
这样说来,倒也勉强算是有理,毕竟秦素敲打阿葵的手段花样百出,前世在宫里时,那些宫人也是怕得要死。
可是,最后秦素被推入水中时,便是那些怕得要死的宫人,个个地跑得没了影儿。
与之相较,阿葵方才的举动,已经够得上称声“忠仆”了。
秦素悠然地换了个姿势坐了,继续研着墨,面色也是派平淡。
无论如何,这胆小的使女终究还是救了自己命,就算她平常的胆怯都是装的,至少在关键时刻她还敢于出手。
这便行了。
秦素的面上浮起了些许笑意,面研墨,面便淡声语道:“你今日这样便很好。便看在你今日表现甚好的分上,回青州后,我会寻机将你送回三兄身旁的。”
阿葵下子抬起了头,娟秀的脸上几乎放出光来,旋即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有点白,好会方才结结巴巴地道:“女郎说的……可是当真?”
“那是自然。”秦素笑看了她眼,清冽的眸子里含着未明的意味,缓缓说道:“不过,若是我何时需要你帮忙,你也要尽量帮我才是。如此我也不会舍不得送你回三兄身旁了。你说是不是,阿葵?”
她脸的言笑晏晏,可不知何故,阿葵的脸色又比方才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