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共没用到五秒钟,战斗已经结束。
“西城某某路某某号仓库。”封河用肩膀夹着通讯器,与另一端的李慕白联络,“叫你的人尽快过来,我还得去追龚云。”
“你没事吧?”李慕白问,他从封河的声音中听出了痛楚的喘息。
“当然有事。”封河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字眼,双手死死箍住正在以不规则的形状生长的右腿,准确来说那根本不是人腿,是从断裂的裤管里生长出的血红色条状物。他努力平稳着呼吸,尽可能平静的对李慕白道:“你要是不想派人给我收尸的话,就叫他们在五分钟内带一箱新鲜的血浆过来,我没在开玩笑。”
李慕白没有追问他要血浆做什么,而是简短的说了声好,便挂断了通讯。封河肩膀一松甩掉通讯器,抱着腿瘫倒在沙发上,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好似野兽的惨嚎。
他满脸冷汗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双眼中是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
长安城外,某艘小型空艇上。
在厕所里思考人生,是一件很容易令人忘我的事情。被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后,某贤者就去了卫生间的马桶上思考人生,正当他思考的渐入佳境时,一只锋利的刀刃突然从门板的另一侧穿了过来。
随即又是另一只。
结实的木头门板变成了一地碎渣,浑身上下都写满怒气的王真踏着木头渣走进来,扬手一刀擦着贤者的脸颊钉进了马桶后的瓷砖壁。
“是你派人送他去长安,也是你用我的名义怂恿他去找封河学艺?”
光着屁股坐在马桶上的贤者木然看着面前的王真,半晌,果断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王真怒道:“不是你还有谁!?”
这简直是用屁股想也知道的答案,除了他自己与贤者,没别人了解荣虎的身份,也更不可能借他的名义怂恿荣虎去长安。怒气值已经爆表的王真恨不得一刀捅死眼前这个光着屁股的混蛋,对方算计他将他当棋子摆弄也就罢了,居然还把荣虎也卷进来利用,是当真以为他不会翻脸吗?
“那个……你听我说,其实……”
“你闭嘴!”
王真抑制不了心中暴躁的怒火,还从未有事情能令他如此失控,只要一想到对方算计荣虎,他就根本无法冷静。自从离开长安后,在与这位贤者的相处中,王真越来越多的接触到以前接触不到的信息,也越来越清楚对方想做的究竟是什么……他接受了对方的理念,选择了追随,哪怕是得知了杨火星的死亡真相与对方亦有关联。
王真可以容忍对方将自己作为棋子使用,甚至抛弃也无所谓。但他绝不允许,对方将荣虎也变成手中的棋子。
“听着,我只说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利用荣虎,我会背叛你……背叛光明。”
贤者终于露出了正经的神色,认真问王真——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王真笑了,相当惨淡的。
“我当然明白。”他平静道,“我已身处黑暗,你如果将他也拉下水,那我就失去了最后的光明……理想固然很重要,但心中想要守护的事物更重要,我想你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背靠在卫生间外墙壁上的荣虎,沉默抱着手臂,控制不住向上弯起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这可比一般的告白感人多了。
他笑着吹了声口哨,放下手臂向外走去。在这空艇上的某个房间里,有一位正在等待他的对手,按照贤者的话说,他们俩谁活下来,谁就是被选中的那个。
荣虎觉得自己得好好表现一下,来讨好那位刚被他的心上人狠狠得罪了的贤者大人。
也许是错觉,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