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真的在思考林国的那个计划。
所有人都知道,他做不出这种事,甚至连提出计划的林国其实也十分清楚。但李慎自己清楚,他并不是做不出来,只是不想去做。
做人的原则,底线,都是可以被打破的,那本就是人给自己划下的线,打下的束缚,为的是更好的,或者说更令自己心情愉快的在这世上生存。
李慎刚刚坐进车里,通讯器便响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黄沙。
“喂?黄爷?”
“我听说穆小白住院了,你没事吧?”黄沙问。
李慎笑道:“没事,您甭担心,封河应该回去了吧?”
“还没。”黄沙的声音似乎是松了口气,道,“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就猜他应该没事,只不过到现在他还没回来,也没打个电话,我不清楚情况,这才问问你。”
李慎的笑容僵在脸上,顿了两秒,才开口道:“那您等着,我再去看看。”
黄沙说好。
李慎挂了电话发动车子,骂着娘一路狂飙到北城,他心想封河这混蛋该不是玩脱了,又叫李慕白逮着了吧?急冲冲将车停在长安大斗场门前,李慎看了眼门口那个‘暂停营业’的大牌子,心里更有些不祥预感,他正要往里闯,就见从正门里慢吞吞走出来一人,不是封河是谁?
敢情这厮在里面呆了一天一夜?李慎简直不知该说什么,走上去照着人就是一拳,封河吓了一跳,歪头躲过,随即呲牙咧嘴的扶住了腰。
“干什么你?”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呢。”李慎怒气冲冲道,“赶紧给你们家黄沙老大打个电话报平安,人家那么担心你。”
封河啊了一声,拍拍脑袋,扶着腰慢吞吞走到大门边,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门柱从兜里摸出电话,给黄沙打过去。李慎瞧着他这副明摆着纵欲过度的模样,百思不得其解,等封河打完电话,忍不住道:“你跟李慕白干什么了?怎么才出来?”
“干他啊。”封河漫不经心道,在身上摸了一圈,只摸到个打火机,他冲李慎伸出手,“给颗烟。”
李慎掏出烟盒取了一支,手递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麻烦给颗烟。”封河探着手来抓烟,却是差那么一点够不着,没好气答。
李慎默默把烟攥回掌心,神色平静道:“我是说上一句。”
封河看看他,半晌,眼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喃喃道:“哦对,从血缘关系上,他是你弟弟,所以我睡了他,就相当于你的……那什么?”
李慎抬脚便踹,封河早有预见,一骨碌就地滚开。
“你妹妹的。”封河拍着身上土灰,冲李慎怒道,“人家成天想着怎么弄死你,你还替他激动个什么劲?”
李慎回给他一个似哭似笑的古怪表情,一拳砸穿了身旁的门柱,将整根柱子从地面硬生生拔起。封河见状瞪大了眼,扶着腰往后退了几步。
“你有病啊?”他怒道。
“连男人都上,我看你才有病。”李慎抡起石柱,向着封河迎头砸下,巨大的石柱砸在地面,碎石散了一地,又被横着抡起,扫向躲到一旁的封河。
封河骂了声娘,翻身从石柱上方跳过,结果闪到腰,疼得呲牙咧嘴。他狼狈躲避着李慎挥舞的石柱,好容易趁着间歇冲对方吼了句——
“那照你意思,他是女人,你就没意见了?”
话音未落,饱经摧残的石柱再承受不住李慎的力道,轰然从中断裂,噼里啪啦碎开。没了武器的李慎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在掌中掂了掂,斜眼撇向封河。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
正上方的观阳阁中,李慕白被下面的动静惊醒,他慢吞吞爬起身,推开软榻旁的窗户,向下望去。
只见斗场大门前,封河正被李慎追得抱头鼠窜,狼狈如狗。
他趴在窗台上,愣了半晌,噗哧笑了出来。
几缕残阳的余晖落在他有些苍白的面颊上,令他看起来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柔和与天真,那些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他身周的黑暗,似乎也在此刻暂时退却,让他能够像个孩子一样,露出真心愉悦的笑颜。
远处,路灯一盏盏亮起。
黑夜降至。
作者有话要说: ps:【小剧场】龚云:快谢我快谢我快谢我。
庚衍:呵呵。
龚云(皱眉):什么意思?我都帮你给小慎开窍了,你还摆这表情给我?
庚衍(瞥):一口一个小慎,好像多亲密似的……
龚云(掀桌):你有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