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晨在高铁上收到一条好友添加请求, 备注内容是:陈远洋堂妹。她很意外陈远兮加她,对着屏幕思忖两秒,她通过添加请求。陈远兮跟她打招呼:【你好, 我是陈远兮。】蒲晨跟她问好,随手改备注。陈远兮性子冷漠, 说话也直接:【刚刚从我哥那里知道,原来你不能说话, 我也不清楚我为什么要加你好友, 我哥说他最佩服的人是你, 我哥佩服的人我也会去喜欢,他很少佩服谁。】【我们只见过一面, 跟陌生人没区别,你不用刻意找话跟我说, 我也没什么话跟你聊。】最后一条合蒲晨的心意,她刚要问陈远兮找她是不是有事,陈远兮又发来:【听说你跟我哥喜欢的女孩子一个宿舍, 还是最好的朋友。】【我哥外婆家在苏城市区, 我经常去看她老人家,以后去苏城或许有机会见面。】【你忙, 不打扰了。】蒲晨看完,她想她大概知道陈远兮为什么加她, 因为卓萱。或许陈远兮下意识就想,以后熟悉了或许能帮她哥问问卓萱的近况。蒲晨:【等你去苏城,随时联系我。】她刚回完陈远兮,他们四人小群里有消息。赵姝发了几张谢嘉迎单身派对现场狂欢照, 她在照片里找到秦与的身影,一个不算很清楚的背影, 她一眼认出是他。蒲晨把有秦与的那几张照片保存,她这才发现群名片又改了,从“哎呦喂~”改成“南柯一梦”。她直觉不好,不知道赵姝怎么突然改这个群名。发现群名变化的还有彭靖阳,他就在派对现场。彭靖阳退出对话框去找赵姝,找了一圈没看到人,等他返回吧台,赵姝一个人正坐在高脚凳上喝酒。“刚刚去哪了?”他从吧台经过一次,没看到她。赵姝:“刚从洗手间回来。”她小小抿一口酒。彭靖阳从她手里拿过酒杯,“少喝点,这个酒后劲大。”剩下的,他打算喝掉。她面前还有一杯,彭靖阳一并拿过去。赵姝手托腮看他,昏暗又暧昧的灯光里,他看上去格外不真实。她抬手攥他手腕,一同握住的还有他的腕表,表盘贴在她手心,微微发凉,她压着他手腕:“喝慢点,你不是说后劲大吗?”彭靖阳看她:“群名片什么意思?”赵姝反问:“你看到了?”“嗯。”彭靖阳又问一遍:“什么意思?”赵姝摇头:“没什么,就是”她叹气:“被打击到,今晚来的这些人里,我学历最低,他们估计连我大学名字都没听过。”她手指在他表带上不断摩挲:“你们聊天我听不懂,是真听不懂,你们说的那些业内很厉害的人我也没听过。”她听不懂,插不上话。身为同龄人,他们的事业已小有成就,她却在拼命考研,考了三次依然看不到希望。彭靖阳把杯子里的酒喝光,搁下酒杯,“这里快吵死,脑仁被吵得疼,去外面清净清净。”她还攥着他手腕,他带她去了酒吧外面。喧嚣声顿时远去,耳边彻底安静。彭靖阳平常很少来酒吧,他酒量不行,酒吧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他跟赵姝面对而站,“现在就把群名片改过来。”两人对视。他要求:“改成第一个群名。”赵姝惊讶:“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群名?”他说:“记得,叫‘我们俩’。”外面闷热,彭靖阳拿手给她扇风,风力仅够吹起她的几缕发丝。赵姝当时不知道是脑抽还是未卜先知,给他们四人的群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彭靖阳催她,让她现在改过来。今天赵姝改成“南柯一梦”不是真的想用这个群名,她只是借此刺激一下自己,让自己再努力一把,准备四战考研。她跟彭靖阳商量:“等我考上再改回来行不行?”彭靖阳态度坚决:“不行。”有些话他早就想跟她说,又怕影响她心情,今天时机正合适。他看着她:“你要累了,我们就不考了,行不行?做你开心擅长的事。你看你这几年看中的那几部广播剧版权,最后都大爆,你是做生意的料,别苛求自己事事都拿手。”赵姝沉默许久。后来她说:“我想上一所不错的大学,想让你周围的人都羡慕你找了我这样的女朋友,而不是一提到我,他们眼里流露出你很肤浅的神情。”彭靖阳更加用力给她扇风,“你是不知道他们多羡慕嫉妒我。”他想着法子让赵姝高兴:“高颜值的人就容易让人忽略她的内涵跟才华,这个没办法,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这群肤浅的人的悲哀。”赵姝笑了,有被取悦到。她还是决定接着考:“我想再冲冲,不然不甘。工作室赚的钱足够养活我,我要是半途放弃,以后肯定后悔。”彭靖阳任何时候都支持她:“那就考。我赚的钱够我们两人花。”他给她下通牒:“以后不许再随意改群名,再改饶不了你。”赵姝拍他一巴掌,“你凶什么凶。”彭靖阳揉揉被她打的地方,“以后能不能对我温柔点?你以前不是说追到我后,会好好珍惜我的吗。”赵姝:“”彭靖阳另一只手揉着额角,挽尊:“这个酒的后劲真大,我现在开始言不由衷。”赵姝没憋住,大笑出来。彭靖阳没办法,只能堵住她的嘴巴。--蒲晨在来酒吧的路上看到他们的小群又改成高一时的名字,在所有群名里,她最喜欢这个。她和秦与就是我们俩。要是群名能点赞,她第一个给赵姝点赞。“晨晨,跟我说话。”秦与在开车,半天不见蒲晨抬头,只顾盯着手机看。蒲晨嘴角的笑还未散去,她关上手机,转头看他。他并不是要跟她聊什么,是要她的注意力在他身上。秦与看她一眼,问:“有什么高兴的事?”蒲晨:“我每天都高兴呀。”她想起陈远兮,把今天在车站遇到陈远兮和陈远洋的事告诉他。十年过去,秦与几乎想不起陈远兮长什么样,那时他躺在病床上,疼痛麻痹着神经,对外界什么都不关心,但记得那天陈致仑的女儿去看他,她跟他说了两次对不起。她是竞赛大神,理化是强项。如果陈致仑当年能对自己前妻和女儿好一点,陈远兮不会是现在这样。“她上班了?”蒲晨点头:“在上海,听陈远洋说在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蛮厉害的。”听到生物科技公司,秦与顿了下,不知道是哪家生物科技公司。没多会儿,他们到了酒吧。下车前,蒲晨把搭在裙子外面的白衬衫脱掉,路上冷,她穿着挡冷气。秦与下来,绕到她这边开车门,忽而眼前一亮。蒲晨看他盯着她看却不说话,突然不确定这条裙子适不适合自己,她略局促:“不好看是吗?”秦与:“是太好看了,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第一次穿黑色的修身裙,衬得腰肢更纤细柔美,连他都不自觉看了还想看,移不开眼。以前他都是给她买温和的颜色,她的衣服浅色居多,尤其白色,很少看她穿深色的衣服。原来也那么好看。他的晨宝长大了。秦与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两人牵手进去时,他们不少人欢呼起哄,像是在迎接一对新人。当面跟谢嘉迎恭喜过,蒲晨和秦与去跟那个ai项目团队的人喝酒,她不敢喝,每次都尝一小口。彭靖阳和赵姝闻声而来,他们这群人正在说笑,他找个空位坐下来,“你们在聊什么?”谢嘉迎说:“在聊这些年秦与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在他们看来,秦与为蒲晨做的每件事都是疯狂而执着的。彭靖阳:“这个我最有发言权。”谢嘉迎怕他喝了酒大脑不做主,别到时把语音合成app给说出来,她抢在他开口前声明道:“不说工作上的,只说私下的事。”彭靖阳酒杯里装着的是水,他喝了半杯,说道:“高一时的事。”秦与自己都忘了高一时他做过什么疯狂的事,他示意彭靖阳说说看。蒲晨坐在秦与旁边,对彭靖阳要说的事没怎么放心上,因为秦与没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你跟别的班人约了打球,球没打成,你把人给打了。”彭靖阳今天喝了赵姝的那两杯酒,话多起来:“我舅舅那时还没调走,罚你写检讨,你让我给你写,写好了你抄。一千字呢,我亢叱亢叱写到半夜。”“”蒲晨看着秦与,他打架?秦与拿手捂她耳朵,“你就当没听到,不能破坏在你心里的形象。”因为秦与制止彭靖阳再往下说,后来不管他们怎么问,也没撬开彭靖阳的嘴。凌晨两点半,他们散场。秦与没喝酒,回去还是自己驾车。蒲晨忍着好奇,一直到坐上车才问他,高一为什么打架。她伸手摸他曾经受伤的地方:“你那时还没彻底好,怎么敢跟人打架?”秦与:“打球时有点冲突,不碍事,我没伤着。”那次打架,孙主任看在蒲晨的面子上,怕蒲晨受影响,没在全校通报。因为打架的起因就是蒲晨。别的班有个男生调侃蒲晨,他听不下去就起了冲突,脾气没控制好。那时他刚跟她坐同桌不久,她总是那样安静又胆小敏感,他听不得有任何人说她半个字不好。其实即便他不说实话,蒲晨猜到肯定跟她有关。他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不会单纯因为打球跟别人有过节。汽车等红灯时,蒲晨往他身上靠,用下巴在他肩头轻轻蹭着。秦与反手摸摸她脑袋,在她眼睛上亲了又亲:“困了吧,一会儿就到家。”“不困。”蒲晨怀念那些青春年少的日子,虽然现在他们也还很年轻。回家的这一路,蒲晨没再刷手机,一直看着他,从他的侧脸到他的手,她一直记得他趴在走廊护栏台上打游戏的样子。她说:“有没有人说你的手特别好看?”她没好意思用性感来形容。是有不少人说他手好看。秦与:“你要喜欢看,以后多给你看。”他跟她有亲密行为快五年,不管在床上他怎么哄着她让她黏他,可事后她还是放不开,就像刚刚那句话,她依然不知道要怎么接。秦与转移话题:“等参加过谢嘉迎婚礼,我们回我姥姥家。”知道她紧张,他说:“带我爸一起去,有他在,我姥姥和姥爷注意力就在他身上,你只管吃。”蒲晨:“”这么大了还坑爹。秦与早跟她说过,等她毕业工作,他带她见家人。即使有心理准备,她还是不自觉紧张。回到公寓,蒲晨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那些乱七八糟的担心被驱走大半。她擦着头发走出去,秦与接过她手里的毛巾,“我来。”胡乱给她擦了几下,他把毛巾扔到床尾凳上。他怀里的气息把她给围住,他握着她的腰,然后往下。要是能出声,他修长的手指刚才触到她时,她肯定会软软地喊一声‘秦与’。蒲晨仰着头,接受他缱绻的吻。他的手跟他的吻一样,温柔中又带着强势的占有。秦与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在取悦她。他亲着她鼻梁,低声说:“你不是说我的手好看?以后不打游戏了,只让你高兴。”蒲晨眯眼不看他,这么羞耻的话他竟直接说了出来。在他的手指和手心还有手掌的来来回回温柔又毫无节奏的撩拨下,她承认,她情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