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青年的目光瞥过倒在地上的西园寺织, 然后声色舒然地说道:“还真是一群凶戾之刃啊。”
一众付丧神冷着脸,没有回话, 只是默默地把本体从刀鞘中抽了出来。
冰冷的剑尖齐刷刷地指着撑伞的青年, 然而青年依旧维持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来, 对面前的威胁完全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见此, 倚树而站的鹤丸国永率先轻笑了一声:“可别这么说啊, 明明你的身上也沾满了妖血的腥臭味不是吗,除妖师。”
黑色的鹤微微眯起了猩红的眸子, 仿佛能够看到对方身后堆积的尸山血海——
究竟要杀死多少的妖怪,才会背负上这样扭曲到近乎实质的怨愤呢。除妖师啊,还真是让人吓了一大跳呢。
这下子,青年终于有了点反应。他的视线凝固在了鹤丸的身上,但也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意外得能说会道啊,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哈哈哈哈, 是要对我们出手吗?”三日月宗近笑了起来,却又在下一瞬倏然冷下了眸子, 精致的眉眼流露出一股强势的锋锐来:“嘛,我们可不是妖物哟, 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比较好。”
“……不是妖物?”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低声笑了起来:“对于我来说, 所有对人类造成威胁的, 都是妖。而妖, 便该拔除一净, 归于尘土。”
随着话语落下,青年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一道咒符就这么被他猛地抛了出去。
明明只是一张轻飘飘的符纸,却偏偏有着比箭矢更加凌厉的速度。
空气被这么咒符猝然破开,像是被撕裂的布帛,光听声音就可以想见那股巨大的力道。
没有人会怀疑这道咒符的威力。
见此,太刀和打刀们立马扬起了剑刃。泛着寒芒的刃身掐算着时间,冲着激射而来的咒符挥去,只等着咒符撞上来的那一刻,便要让它立时碎裂。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道咒符竟然在行至一半的时候突然拐弯,改道向着旁边的骨喰和鲶尾飞了过去。
骨喰和鲶尾望着忽然飞来的咒符,立马发挥出了胁差超高的机动值,闪身向着两边躲了过去。
眼看着咒符从两位弟弟之间飞了出去,作为大哥的一期一振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骤然紧锁了瞳孔,急声提醒道:“小心!”
就在鲶尾刚刚躲开了咒符,身体正处于跃动腾空之际,忽然再度感受到了一股劲风从背后袭来——
原来那除妖师一开始就是把两道咒符叠在一起扔出来的。一道佯攻用以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另外一道借机分离出来,偷袭背后。而这一次,才是来自对方的真正攻击。
来不及了——
鲶尾想要在半空中翻个跟头躲开,但是那道咒符像是有着某种束缚的力量一样,让鲶尾的身体变得格外沉重,连带着动作也迟缓了一下。
一瞬间,可以决定一件事,也可以改变一件事。
就在鲶尾藤四郎觉得自己躲不开了的时候,忽然觉得视野一暗,然后面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骨喰!”
鲶尾眼睁睁地看着骨喰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然后那道紧随而至的咒符就这么“啪”地贴在了骨喰的身上。
下一瞬,鲶尾的跟前已经不见了骨喰的身影,只有一把裹着咒符的胁差从空中掉落了下来。
鲶尾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骨喰的本体,他于是手忙脚乱地接住了自己的兄弟。
鲶尾第一时间试图去撕掉那道碍事又刺眼的咒符,却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那咒符紧紧地黏在剑身上,边角都未曾破损丝毫,甚至还让鲶尾触碰的手感受到了刺痛。
眼见着没办法帮助到自己的兄弟,束手无策的付丧神不由急红了眼:“居然敢封印骨喰,卑鄙!”
刀剑付丧神虽然都有着至少百岁的阅历,但是模糊悠久的记忆跟亲身体验的经历到底是不同的。他们从不害怕正面作战,却对复杂的人心和阴谋诡计十分陌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掉落陷阱。
“的场一门从不在意伏妖的手段。”青年缓缓收回扔出咒符的手,暗红色的眸子没有任何动摇:“利用所有能够利用的,舍弃一切无用的——这便是我的场静司的宗旨。”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现在,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宫泽千里乍一听到对方的名字,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场静司?!你就是那个除妖世家的场一门的现任家主?!”
作为被时之政府选中的审神者,宫泽千里对这个世界不为人知的一面多少有所了解。
而的场一门,便是在里世界超级有名的除妖世家。在这个灵力者逐渐稀缺的年代,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家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