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特意来找你的?还是说——”谭超月停顿了下,盯着宋益珊的目光中有了一丝异样,继续问道:“他是冬松的生身父亲?”
对于这一点,谭超月是有些怀疑的,毕竟那位阿陶让他有种熟悉感,现在回想下,鼻子嘴巴,还有耳朵,都和冬松有点像。
“啊?怎么可能!”宋益珊马上否决:“绝不可能!”
她以前可没见过这个人,完全不认识。
这么稀奇古怪的一个人,如果她见过,就算记不住那张脸,肯定也能记住那德性!
“这么确定?”谭超月步步紧逼。
宋益珊张口就要打算说自己以前根本没见过他,不过话都要出口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说。
刚才还一口应承下的“多年老朋友”呢!
宋益珊只好硬生生改口:“是,我和他绝无可能,因为我怀孕前一两年,从来没有见过他。”
谭超月浓眉紧缩,沉思片刻,正要说什么。
忽然间,就见眼前冒出来一个人影,紧接着,一个穿着皱巴巴黑西装的男人,已经直直地挡在了他和宋益珊中间。
男人背对着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宋益珊的手。
宋益珊微惊:“不是说让你在那边占座吗,怎么过来了?”
男人不说话,倔强地越发握紧了宋益珊的手。
谭超月紧盯着一男一女握紧的手,只见宋益珊象征性地挣扎了下,之后也就任凭这位“阿陶”握着了。
看到这一幕,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益珊,你和阿陶先生在这里先吃,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必须去处理下。”
说完这个,也不等宋益珊回应,径自转身离开了。
走出孟氏羊肉汤那充满香浓羊膻味的饭馆,一阵来自苍北山的秋风扑面而来,掀起了他的衣领。
他苦笑了声,寻到了一处避风处,掏出烟来点燃,默默地吞云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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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超月的话,还是在宋益珊本就充满疑惑的心里投下一层浓重的阴影。
谭超月说本市潜进来一个碎尸杀人逃犯,而阿陶的出现是如此地诡异,这不能不让人展开一些可怕的联想。
孟氏羊肉汤一如既往地好喝,汤汁浓郁鲜美,冒着热气,在这沁凉的冷秋里,带给人从头到脚的舒畅和暖意。
透过氤氲在两个人之间的热气,宋益珊一边喝汤,一边悄无声息地打量着阿陶。
阿陶这个人疑点太大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确实和自己的陶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无论是衣着样貌,还是胸口那个痣,甚至连他出现的时机,如果说他真得和自己陶人完全没有一点关系,那未免太巧合了。
她是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的。
可是如果他真得是自己陶人变的,那他会和什么凶杀案有关系吗?
他……是什么时候成精的?
成精的过程中,会不会需要吸取人类的灵气还是什么的?
看他这模样,虽然俊秀好看,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那脸色显然是太过苍白了。
苍白?是因为没血吗?
此时此刻,他正拿着一块锅盔轻轻咬了一口,这么粗俗的食物,他张开嘴的样子依然很优雅。
可是……如果他真得会害人,会吸人类的血,当他喝人血的时候,也会依然保持着这种优雅吗?
宋益珊想得正入神,忽然间,阿陶放下了筷子,将手伸向了他。
“你——”她骤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向阿陶。
他,他要干什么?
而就在她的惊恐中,神色平静双眸幽深的阿陶,将指尖轻轻放在了她的唇角。
“放,放开……”沁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在她的唇角,她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她该怎么办,救命,救命,现在大喊救命,会有人来救她吗?
谭超月呢?月哥,月哥!亲亲的月哥哥啊!救她啊!
可是就在她的恐惧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直接冲出这孟氏羊汤馆的时候,阿陶的手离开了她的唇角。
他的手中,黏着一点淡绿色。
宋益珊瞪大眼睛看过去,这是一小片葱花。
羊汤里的葱花。
(⊙﹏⊙)b??
一下子意识到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紧绷僵硬的宋益珊,慢慢地放松下来。
原来他只是看到自己嘴角有一片葱花。
一片葱花而已。
他并没有要吃掉自己的意思……
而刚刚松懈下来的宋益珊,深呼吸了几口,打算继续喝一口暖烘烘的羊汤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