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郝韵和段舞都坐下了,龚雅丽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问了句:“诶,还有一个孩子呢,刚才不是三个吗?”
“他有事出去了,”郝韵微笑回答,亲切的就好像邻居家乖巧的小闺女,“午饭的事情还要谢谢龚奶奶了。”
龚雅丽老太太当即摆手,“不谢不谢,都是孩子,不过就是顿便饭没什么的。”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趣,虽然郝韵一直希望能从饭桌上获得某些情报,不过也不知道安家人是一直如此还是刻意为之,整个一顿饭的功夫一桌子人除了咀嚼居然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直到仵畅畅吃饭了饭想要离开,才刚动作就让龚雅丽老太太叫了住:“你先别走,等下方律师过来宣布国强遗产的事情。”
“什么,遗产?”向雪惊呼了一声,很快双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郝韵敏锐的注意到除了龚雅丽和安惠茹一家人,其余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或多或少的惊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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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安国强遗产分配问题是在正院客厅宣读的。安家的律师姓方,方子健,三十岁上下,长得白白净净一脸的斯文,鼻梁上还架了副金丝眼镜。
等到所有人都各自找好了座位,他才郑重其事的将自己手里面的公文包摆放在了客厅正中央的桌面上。
方子健先是朝龚雅丽老太太点了点头,清了清喉咙正要说话,安悦心已经抢先开了口,“方律师,既然你今天要来宣读遗产,为什么事先不早点打个招呼?”
方子健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框,神态颇有几分的不自然,“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早就应该……”
“是我让他来的。”龚雅丽忽然开口说,目光之中带着威严、不满,缓缓的扫过自己的儿孙,“现在还有谁有任何的问题吗?”
郝韵坐在距离一家人最远的角落了,腿不经意翘起,露出完美无瑕的曲线。她看到这儿的时候嘴角噙上了一丝的微笑,修长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微不可闻的声音提醒坐在身边的段舞,“注意观察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
段舞快速点头,同时微调自己视线方向。
方子健这个时候已经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文件,大声念了出来:“根据《继承法》第二十七条,安国强先生生前并未设立遗嘱继承及遗赠,也没有遗赠抚养协议,故而安国强先生的遗嘱由其法定继承人,即其妻仵畅畅女士、其母亲龚雅丽女士、其子安长阳先生、其子安长旭先生以及其女安悦心女士共同继承。”
郝韵注意到,直到这个时候安家人的表情还都是非常的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方面的波动。
很快方子健又取过了另一张打印纸,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框说:“现在我给大家简单的说明一下安国强先生的遗产分割方案,以及每个人所能获得的比例。首先安国强先生名下的财产归安国强夫妇共同所有,所以其家庭财产一分为二,百分之五十归仵畅畅女士所有,另外百分之五十算作安国强先生的遗产继承部分。”
“什么!”向雪脸色瞬间煞白,两只眼珠子几乎从眼眶里努了出来。
方子健额头上隐隐冒出细密的汗滴,他尴尬的一笑,继续说:“作为安国强先生遗产的部分将由仵畅畅女士、龚雅丽女士、安长阳先生、安长旭先生以及安悦心女士五个人共同继承,平均分配。其中每个人各得五分之一。也就是说,最终仵畅畅女士将得到安国强先生总财产的百分之六十,而其余四人将各自得到安国强先生总财产的百分之十。还……”
“开什么玩笑”安悦心这个时候已经怒不可遏的嚷了起来,“合着我只能继承自己亲爹百分之十的财产,而她!”她说着猛地朝仵畅畅一指面孔扭曲狰狞,“而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女人却卷走了多一半的财产?!这也太没有道理了吧?!”
龚雅丽老太太这个时候也皱起了眉头,慢悠悠说:“方律师啊,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啊?我儿子死了,可是孙子孙女都在,家里的财产为什么都落到了外人手里面?那个仵畅畅才进门不过半年。”
方子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耐心解释说:“老太太,这些都是有根据的。安国强先生生前没有设立遗嘱,而他和仵畅畅女士结婚之前也没有任何协议。根据法律……”
“就算是法律也还要考虑到人情吧。”一直沉默不语的安长阳也终于开了口,面色隐隐发黑似乎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我的父亲以及我们兄弟为之拼搏了一辈子才赚到的家产,就被你一句话归到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名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吧?”
“可是安先生,你也知道,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毕竟……”
安长旭这个时候已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身,快步走到仵畅畅的面前,冷漠说:“我想对于这件事情,你最好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兄弟是不会任凭……”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仵畅畅已经尖声尖气的大叫了起来:
“我解释,我有什么可解释的?我嫁给了安国强,他死了他的财产归我所有有什么不正确的吗?别忘了,我可是他正经八百民政局登记了的妻子,就算是法律也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说完她恶狠狠的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我知道你们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是无论你们怎么想都没有用,就算你们去告我也没有用,除非你们能让安国强死而复生!”说完她倔强的一抬头,恶意的看着所有人,大声问了出来,“方律师,财产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过户到我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