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当今混乱的天下,二两银子路费多吗?真不多!有的地方,就算你有银子,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吃食。而这些俘虏直接是从四川进汉中,被送入陕西境内,去找清廷的三边总督孟乔芳要吃要喝。督师王应熊瞧着秦祚明满怀希翼的眼神,非常想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他麾下的那点人马,还是自己破家舍财养起来的呢。而秦良玉的事,他早就听说过,可谓是手里也没有一点余钱了。现在王应熊听到秦祚明提钱的事,心里就是一个咯噔。钱是王八蛋,可没钱真不行。麾下那些丘八懂得什么叫为大明尽忠吗?还不都是靠着军饷促使他们,闹饷的事情一旦发生,那就得需要尽快平复。“祚明啊,你麾下有多少人?”秦祚明伸出手指:“三万人马。”“啊?可是我也没见过如此多的人啊!”总督王应熊是又惊又喜,像他麾下这般精锐的士卒,竟然有三万人。“我家大当家的一直都在秘密基地,按照我的要求训练士卒。”“嘶。原来如此。”王应熊点点头,九当家赛卧龙,他们大当家的是食铁兽,这一点他是有所耳闻。雷大头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我尼玛,大当家的手里哪有这么多人,也就三当家的还在继续训练士卒。”竖着耳朵听的杨展扑哧一笑,忍不住压低声音说道:“秦老弟要吃空饷了。”曹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老节目了。不吃空饷的大明武将,铁定不是一个合格的武将。秦老弟不愧是打小就在军旅厮混,懂得这些道道。“有此大胜,麾下士卒确实是该赏。”王应熊摸着胡须强行的说了一句。“王大人,确实是该赏,要不然我麾下的士卒可是对朝廷要失望了。”秦祚明叹了口气道:“毕竟我们是麻匪,可不是朝廷官军,将来若是报效朝廷,怎么也得有个好的由头,不是吗?”“嗯,秦总兵说的在理,此事容我想想。”王应熊攥着没有吃完的肉串,暂且走开了。秦祚明坐在板凳上,继续拿着扇子靠着羊肉串。“祚明,你可一点都不老实。”秦良玉咬着羊肉串低声笑了笑。“姑姑,如今皇帝都没了,他王应熊什么都不给,就想让我麾下士卒为他卖命,这怎么可能!”秦祚明拿起一根肉串:“南京是保不住的,到时候抗清的大旗,还得咱们川中子弟来抗。我可不想把我手中的这点人马指挥权,交到一个看不上姑姑的人身上。”秦祚明咬了一口羊肉串,笑道:“况且我可是麻匪啊,不收买我,我要掀桌子,他也没辙。”“你当真是本事大了。”秦良玉明白侄儿的打算:“切莫玩过火了。”“南京是保不住的,到时候我们只能自己举起抗清大旗。”秦祚明想了想,咬着羊肉串:“第一步先打张献忠,把他赶出川中,我还要收服川中所有的军头,以应对清军的大规模进攻。”秦良玉听完侄儿的话,想了想:“需要我做什么?”“曾英与我是一条线上的,杨展曹勋我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而且见识过我麾下士卒的战斗力,对我是服气的。我可以利用王应熊在前头来扯旗,当做朝廷的大义,唯有樊一衡,这个人我不了解,而且他麾下将领不少。”“他两个弟弟死于张献忠手,你帮他一把,足以。”秦良玉擦了擦嘴:“他麾下旧将,可不一定会真的臣服于他,顶多能跟没多少实力的王应熊相互争斗管辖四川。武将之间相互内斗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心累了,祚明你若是能够掌控川中,也是极好的。”得到了秦良玉的指点,秦祚明小声说道:“姑姑,实不相瞒,我也约了张献忠谈一谈。”“嗯?”秦良玉知道秦祚明当麻匪是潜伏在张献忠阵营:“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兴许在我与清军打仗后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才会答应与我谈一谈。”“献贼狡诈,祚明你要小心。”“他狡诈能比我还狡诈?”秦祚明咬着羊肉串道:“姑姑放心,这些人暂且帮我安抚一二。”“好,你且去吧。”秦祚明起身,对着雷大头使了个眼色。雷大头拍了下伊拜的脑袋,让他好好烤,然后拿着几串羊肉串走了。众人见秦祚明离席,自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各人各自有着想法。秦良玉吃了个新鲜,便不想吃了,把秦拱明叫过来坐着,她想溜达溜达。侄儿这番表现对于她极大的陌生感,让她感慨自己当真的年纪大了。秦祚明从后院带着人骑马走了,而清风寨三当家的苏若楠走进了县衙的前院。秦良玉瞥了一眼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微微一愣。苏若楠下了马,也瞧见了一位头发皆白,还穿着战袍的老奶奶,心想这位就是秦良玉秦夫人?再邵明俊带走五千人马的时候,秦祚明就给她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真实的身份。所以现在苏若楠见到秦良玉不是太意外。“你便是祚明信中经常说的苏若楠苏姑娘?”秦良玉率先开口笑了笑。苏若楠微微一愣,紧接着她便有些脸红。原来老九他会在家信当中提及自己,而且还是经常!“是我,可是秦夫人?”苏若楠微微行礼。“嗯。”秦良玉笑着点点头,然后邀请道:“走走?”“老九他不在县衙?”“方才有事出去了,后院都是一帮男人,不用去了。”“好。”苏若楠点点头,便走到秦良玉身边,只是她也不晓得要开口说些什么。“祚明他变化蛮大的。”秦良玉率先开口笑道:“我听他说是你把他掳到山寨上的?”“嗯。”苏若楠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如今不知怎么总是会有些脸红。“你救了他一命啊。”“嗯?”秦良玉拍了拍苏若楠的手:“张献忠可是明里暗里,在成都到石柱的几条线上,都布置了许多人。要是他没有被你掳到山寨上,兴许就死在张献忠的手里,哪里还会有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