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废物?这话当真是分外刺耳。对于这个数典忘祖的巴彦,贺珍只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竟然真的有人会变的这么狗腿,剃发左衽,抛弃祖姓,丝毫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贺珍看见他这个金钱鼠尾,心中甚至厌恶,就算是死,自己也不会剃发的。巴彦看出来这帮降将难堪的脸色了,但他不在乎。既然都投降大清了,还矜持个什么劲啊?汉军旗人的享有较多的经济特权和较高的社会地位,成了满洲贵族培养的汉人中的特权等级。为了笼络这些汉族的降官降将,后金统治者不但大量地赏赐奴仆、牲畜、田地、钱财和衣服等,而且还对他们授以高官,委以重权。同时还使他们与满洲贝勒、大臣联姻,进一步增进了他们之间休戚与共的关系,清朝的优待使他们无不感激涕零。他们对清王朝忠心耿耿,殚心竭虑,效尽了犬马之劳。而且清廷的统治者也信任八旗汉军,从皇太极到康熙,清廷都一直处于加强皇权的改革之中。中央集权的加强,必然抑制了满洲贵族的部分特权,削弱了八旗旗主的地位。从而损害了满洲贵族的既得利益,因此满洲贵族往往凭藉其雄厚的实力,利用他们在八旗中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兴风作浪,同天子相抗衡。满洲八旗中的各级将领,则处于旗主的卵翼之下,他们的政治、经济利益都操于旗主之手,不得不仰其鼻息,。因此他们在处理问题时,只能从狭隘的本旗利益出发,“宁负朝廷,不负其主”,不能顾全大局。而汉军旗人则在八旗中没有很深的根基,其前途和命运都不能不系于皇帝。他们只有忠心耿耿,效忠君上,才能得到皇帝的赏识和提拔。虽然在入关前,投降后金的明军士卒不少,但皇太极忌惮汉军八旗人数过多,把许多人都编为民籍,不入旗。而且满州出兵三丁抽一,汉军旗则是十丁抽一,并且把授甲也是优先满洲八旗。巴彦明面上对阿济格非常谄媚,可心里确是另有打算。但这并不妨碍他擒住赛卧龙,获取阿济格更多的信任。马科同样接过地图上,认真看上面的标注,几人围在一起商讨。巴彦看着几个汉中将领冷笑:“行了,此战由我麾下旗人直攻北城门。其余三门则由你们负责,这帮麻匪一个也不要放过。”贺珍等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遵从照办。至于挖了地道的时候,贺珍几个人也不曾与巴彦透露。既然他认为凭借正蓝旗就能攻克广元,那他们就好好瞧瞧这些汉军八旗的战斗力如何。巴彦直接就占据了主营,顺便差人拿着鞭子把贺珍等人的士卒全都赶出去了。这些人熟悉汉地,又在满洲生活多年,故而也熟悉满清的习俗,一个不舒心,就是拿鞭子打人。贺珍等人聚在帐篷当中,脸上皆是一阵阵怒色。“他娘的,这个姓李的果然是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马科也有些压不住自己的小暴脾气。要不是李自成败的太快,再加上南明朝廷的联掳抗贼政策的下发,他才不会投降这帮狗鞑子!至于贺珍,他心中是想趁着乱世做大,也能称王称霸,而不是给清军当奴才。大顺皇帝李自成至少还封自己一个爵位呢,给钱给粮。至于清军阿济格只是让自己当汉中总兵,清军来之前是这样,来之后啥都没改变,那不是白向清军投降了吗?“明天啊,我们佯攻,就好好瞧瞧那个巴彦狗日的,能不能打下广元。”贺珍端着茶杯道:“惹恼了老子,老子让他和麻匪一起消失。”贺总兵的话音刚落,帐篷内的几个将领嘿嘿笑着,坑死队友这种事,他们可一点不陌生。“正蓝旗的标志。”秦祚明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是不知道这伙人是真鞑子还是汉军八旗。”“我尼玛,老九,你可真是让人看得起啊。”雷大头接过单筒望远镜:“鞑子我还没杀过呢,这两天也可以过过瘾。”“是啊,本以为是降清的官军,没成想终于来了真鞑子,那可得好好招待。”秦祚明扶着城墙垛子,瞧着城外的战马:“我听闻清军精锐士卒距敌二十步近才放箭,每箭必射人面目,一击必杀,由此造成了清军悍勇的传闻。”“我尼玛,二十步?”雷大头收起单筒望远镜:“老子要让这群人到不了二十步,全都死在路上。清军的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秦祚明忍不住侧头瞥了一眼雷大头:“你哪来的底气,我可不敢小看这两年的清军战力哎。”“我尼玛,老九你别谦虚,老子这么膨胀,都是你给带来的。”秦祚明走了两步又回来:“我们还是研究研究今天晚上的防御吧,你我两班倒,你前半夜,我后半夜。”“不,我觉得这帮狗鞑子后半夜的攻城的可能性最大,我来守后半夜,你好好休息。”雷大头抽出自己的烟袋锅子:“我有这个,可以保持清醒,你不行。”“行。”秦祚明倒是也没拦着。天蒙蒙亮之前,广元城外的士卒已经饱食一顿。八旗汉军正蓝旗旗主巴彦,他麾下的这些士卒,可都是打过许多恶仗的老兵了。虽然他只是汉军八旗,但巴彦看不上中原各地的明军士卒,甚至连李自成的大顺军他也不放在眼里。更不用说这些麻匪了!身为李永芳的儿子,巴彦自是晓得这些投降官军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想要夸大麻匪的战力,以此来讨要更多的钱粮。这招放在崇祯皇帝那里好使,放在大清这里,一点都不好使。接下来就让贺珍等人瞧瞧,他麾下士卒真正的战力。巴彦身着蓝色带龙棉甲,这种样式与大明官军并无多少差异。“我只有一句话,攻破广元,活捉赛卧龙,三日不封刀。”一听这话,众多士卒知道发财的机会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