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清楚赛卧龙的底细,但郝摇旗同样是一阵心惊。辛亏李将军没有选择和赛卧龙开战,强攻广元县。否则大顺军就会被困在这前有阻击,后有追兵的境界。“将军,我们要不要先撤?”郝摇旗点点头,既然广元县周边已经这么乱了,为了避免出现误伤,况且贺珍一定不敢再追击大顺军。那这个赛卧龙说帮他们阻断追兵的话,便不是空话,如此一来,自己便能够迅速脱离广元,追上李将军。反正这里打的足够乱,尤其是贺珍进入川中,就能吸引川中各方势力的盯梢。大顺军趁着这个时机脱身,简直就是完美。郝摇旗带着断后的人马从广元撤走了。降清的贺珍率部与大西军的冯双礼二人打的你死我活。双方之间的战事,已经延续了好几天。而秦祚明当真就是坐在城楼观山景,任他们两家开战。无论是谁是最后赢家,都会选择吃掉广元县,且先让他们之间决出个胜负来吧。至于驻守佛图关的曾英,倒是没有大规模派遣士卒北上,而是坚决守住剑门关,并且派人告诉秦祚明。若是广元无法久守,便主动撤军,他一定会派人来接应。就在这种情况下,广元县内的狗汉奸吴宇英,所占据的土地被分给贫民百姓。如此一来,许多百姓便真的开始拥护秦祚明的队伍。毕竟能拥有自家的土地,还得是三辈人的最大愿望,结果直接就实现了。同时一些贫民百姓家里孩子被聚集在一起,五六岁到十几岁的都有。秦祚明着实办个识字班,至少要交给孩子一些道理,让他们反向给家长输出。有徐家堡子那个试验点,故而广元县事情进展的较为顺利。“大家能跟知道这个人字是什么意思吗?”秦祚明笑着问道:“谁知道可以说一说。”“我知道。”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站起来大声道:“吴老爷说过,像他们那种老爷才是人,我们这些奴隶都是牛马!可是我爹跟我说,我们不如牛马,因为吴老爷会心疼马厩里的牛马,还会把反对他的人杀了,把草料浸在肚子里,喂给牛马。可吴老爷根本会不会心疼我们能不能吃饱!”小男孩有些得意,因为旁人向他投来羡慕的神色,他懂的好多啊!秦祚明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奴隶的后代只能是奴隶,有人从小跟你说:你不如牛马!秦祚明深呼一口气,看着屋子里的孩童:“吴老爷他说的不对,所以脑袋被我砍了,挂在城门楼上。”小男孩面露沮丧的神色,他没回答对。“你们都是人,不是牛马!”秦祚明又在木板上写了手字:“将来这些吴老爷也好,黄老爷也罢,谁在跟你们说你们不是人,是牛马。你就用自己的双手抢过他手里的刀,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城门楼子上。我们不做牛马,要做人!”“不做牛马,要做人?”“对,不做牛马,要做人!”小男孩攥着拳头附和道。农会与商会在广元县的推行,在强压下,顺利的开展起来。城内一片欢欣鼓舞之色,城外打的昏天黑地。终于在一次夜袭当中,贺珍击溃了冯双礼部,烧毁浮桥,大败大西军三万人马。冯双礼带着刘进忠等余部,向着成都回撤。而降清的贺珍挟大胜之威,直接围了广元县。人一过万,便是无边无沿。站在城墙上,往外看,那人群确实是密密麻麻的。贺珍此时颇为意气风发,管他清风寨赛卧龙是谁,既然追不上大顺军余部,索性就直接占据川中的地盘。打跑了大西军,那些狗官军果然如同以前一样,不动如山,等着两方分出胜负。现在自己获胜之后,他们依旧不敢动弹。“来人,给清风寨的赛卧龙送一封信。”贺珍看着广元县,就觉得这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秦祚明很快就收到了贺珍的来信,果然跟清军的诱降信没什么区别。反正就是臣服于他能活,敢反抗到底,则是全城尽灭之类的威胁话。“来人,把那些鞑子给城外的这个叫贺珍的将军送去,告诉他这便是打广元的下场。”“是。”广元县的城门大开,几个汉军鞑子背着伤残的真鞑子出了城。门柱被斩去右腿右手以及命根子,此时满脸的怒意。无论如何,他都要这座城内的人全都给他陪葬,这是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贺珍没想到广元县的城门这么快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跑出来八个金钱鼠尾,其中六个人身上背着光着的金钱鼠尾。“莫不是那赛卧龙把门柱等鞑子送出城来,向我们展现诚意?”郭登先面露思索之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啊,这门柱可是阿济格的第五子,是个贝子,怎么也算是个谈判的筹码。若是以他的性命威胁我等不要攻城,还是让我等投鼠忌器,至少不能明面上做的太有反意了。”贺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还想着要是赛卧龙以门柱等人当做筹码,就准备激怒赛卧龙,让他杀了门柱。如此一来,自己就可以跟孟乔芳那里交代了,谁知道自己的队伍里,有没有被清军收买的探子。这种把柄,贺珍是不愿意直接放在孟乔芳的手上的。待到几个金钱鼠尾逃出城上射程之后,贺珍才让人接应一二。等这些鞑子到了眼前,贺珍吓了一跳,听闻张献忠会斩去战俘的一支手臂。不曾想赛卧龙比张献忠做的还过分,直接斩去一臂一腿。“哪个是爱新觉罗门柱贝子?”贺珍急忙问了一句。“我。”门柱看着贺珍道:“我只有一个要求,破城之后,一个不留,我要亲自剐了那个赛卧龙。”郭登先也吓了一跳,因为他看见门柱的命根子还包着纱布呢,莫不是被阉了?这赛卧龙怕是有点狠啊!孟乔芳的使者当即高声道:“贺将军,那赛卧龙说了,若是你们敢攻城,贝子等人就是你们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