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汪鑫的质问,秦祚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觉得守卫成都的明军战力如何?”“自然是不堪一击。”汪兆麟下意识的就说出来,随即想起一人来,他又说道:“整个成都的明军,唯有秦祚明,有那么一丝的胆大机智,可我相信,他依旧逃不出我大西军的手掌心。”秦祚明微微颔首,引导似的发问:“那你觉得我刘家老爷子会躲在成都府内等死,就靠着这群连你都看不上的明军士卒保护他?”汪鑫被引导似的想了想:“刘兄弟的意思是你家老爷子他不在刘府?”“自然,狡兔三窟的道理,我想汪兄是明白的。实不相瞒,城内都是障眼法,谁知道谈不拢的话,你们会不会血洗刘府。”“哦,竟是如此!刘兄弟办事果然谨慎。”汪鑫面上露出喜色,一脸得意的道:“刘兄弟,我悟了,一明一暗,刘家老爷子是在城外躲起来,不在城内。怨不得刘兄弟说三天之后,给我一个惊喜!”秦祚明打了个响指,伸出大拇指赞叹:“汪兄不愧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透。”“哈哈哈。”汪鑫被秦祚明这么一捧,颇为得意的笑出声。道士张自演以及小旗官郑路跟在俩人后面,听到总旗大人这番鬼扯,已经有些免疫了。他连张献忠都能骗过去,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自然能哄骗过去。成都北城门口。一群贼寇严格把守。还没等秦祚明一群人走近。带头之人,领着一帮手下往前走了数步,高声道:“所有人不得出城,现在立即掉头回去。”不等秦祚明开口,汪鑫笑了笑:“张将军,我们有重要的事,需要出城公干。”“你有个屁的重要公干。”张化龙自是看不上汪鑫:“想出城,拿手令来。”“你等着。”秦祚明拍了一下汪鑫的肩膀,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出城手令。汪鑫冲着张化龙哼了一声,他本想在刘华强面前留下一个,他在大西军吃得开的印象。与他汪氏叔侄交好,那绝对是有利于他在大西军厮混的。可是现在张化龙不给他这个面子,实在是让他不爽,好在刘兄弟是个体面人,及时出手。张献忠称帝后,按照明制设立五军都督府,中前后左右,右军大都督为张化龙。张化龙拿着出城手令扫视了一眼,手令没问题。四位将军的签字以及私章都有,理应放他出城。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大西王醒了。四位将军的出城手令就该算不得数!谁知道汪鑫他搞什么鬼?况且他们关系本来就不好。张化龙装模作样的瞥了几眼:“这手令出不了城,得需要大西王的手令。”还没等秦祚明发火,汪鑫不乐意了,当即大嚷道:“张化龙,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张化龙把手令攒成一堆,扔在积水当中。看到这一幕,秦祚明惊了。他妈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结果底层官吏,竟然不按规章制度办事?汪鑫却是大怒:“张化龙,你我虽有旧怨,可四位将军的手令,你都不认,你是想要谋反吗?”“没得大西王的手令,小的绝不敢放任何人出城。”张化龙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通缉令,对着秦祚明看了看:“我觉得他与画像上的秦祚明长得极其相像,不能出城。”“放你娘的臭狗屁。”汪鑫指着张化龙的鼻子大骂道:“这些手段都是小爷我玩剩下的,他绝不可能是秦祚明。你敢耽误小爷的大事,我饶不了你!”“呵。”张化龙随手也把通缉令攒成一团,扔进浅红色的水坑:“我就觉得他像秦祚明,不能出城,你能奈我何?”小旗官郑路面色焦急的看向秦祚明,没成想连出城手令都搞到手了,竟然因为这事给拦在城内。那岂不是功亏一篑?秦祚明同样面色不愉,但还是以退为进的道:“二位的争执,我不想掺和。但我出城已然得到了大西王的准许,否则李定国将军也不会给我出城手令。既然将军不相信,且随我去见大西王说个明白。”张化龙瞥了一眼秦祚明,没言语,是这个道理。因为私事与大西王对峙,那肯定是不行的。“张化龙,你知道个什么,我告诉你,大西王是要收我刘兄弟当儿子,所以才会给他出城手令。让他与家里老爷子商量一二,你不要因为你我私人恩怨,耽误了刘兄弟的正事,大西王怪罪下来,你担得起吗?”听到这话,张化龙眼睛一惊。周围的甲士也是纷纷把手从腰刀上收回来。大西王要收人家当儿子!那眼前这位小爷将来可是与四位将军地位一样,谁惹得起这位爷?能被大西王看重的人,且收为养子的人,哪个是池中之物!“当真?”张化龙惊疑不定的问道。“呵。”汪鑫反倒是端上架子,不屑回答。见到这一幕,张化龙更加确认是真的了,对着秦祚明抱拳道:“刘兄弟,在下多有得罪,还望见谅。”秦祚明同样抱拳回礼:“大家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难免铲子碰到锅沿,以后还得仰仗张将军多加照拂。”“刘兄弟大气!”张化龙松了一口气,明白这位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当即挥一挥手,让人把距马全都推开,准备放行。看到这一幕,道士张自演以及郑路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差点以为出不去了!汪鑫哼了一声,颇为得意的看着张化龙。阵阵马蹄声响起,从城门洞子冲进来一队骑兵。张化龙急忙跑上前去,确是三子刘文秀听到义父醒了,带着亲卫进城探望。“你说他就是老五?”刘文秀打量着不远处的秦祚明,倒是比自己年轻。“是这么说的,不想作假。”“义父收儿子我管不着,他真有出城手令?”张化龙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有,只是被我扔进水坑里了。”刘文秀咬着牙道:“你可真是个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