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老头,阴恻恻的笑了:“好。”竟然会有人主动找死!这下子李定国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至于能不能唤醒大西王,现在汪兆麟已经不在乎了。唯有杀人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李定国见眼前这个郎中如此笃定,心想应该是个有本事的人。否则也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秦祚明往前走了两步,低声道:“林郎中,你想干什么?”林郎中异常坚定的推开秦祚明,看着李定国道:“将军可是答应了?”“先生既然以性命相赌,小子自然应了。”若是他真的能把义父给救醒,送给刘家一张手令,那也是可以的。至于眼前的刘家话事人,是秦祚明扮演的,李定国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无论是孙可望还是李定国,都想着秦祚明他定会一路汇合南城的明军,报团取暖,抵抗到底,厮杀出城。可谁会想到,秦祚明竟然不走寻常路。而是打算拿到合法出成都的手续出城!现在更是站在眼前,跟李定国骗出城的手令?看似兵行险招,却跟所有人都玩了一个灯下黑。为此,秦祚明不仅披上了刘家话事人的马甲。还拉着真实乡绅费家子弟,来陪他到李定国眼前一同演戏。只要他们之间没有亲自接触,那这期间就足够秦祚明左右横跳了。没有人怀疑!“请吧。”汪兆麟把手里的剑扔在了地上,乐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小老头,仿佛看一个死人。秦祚明一脸难色,小命攥在别人手里的感觉,让他甚是不爽。他趁着这个机会,左右横跳。就是想要把跟随自己这批人全都给带出去,逃出成都,为此冒险行事。现在林郎中竟然会舍命要来这个手令,难不成他真的有什么好的法子?秦祚明心里是不期望张献忠能够醒下来的。张献忠对于自己而言,实在是一个不可控制的变量,不利于自己左右横跳,逃出成都。林郎中见李定国应了下来,这才对秦祚明道:“大人,我有法子试一试。”“什么法子?”林郎中示意秦祚明低头,附耳小声道:“总旗大人,不把张献忠弄醒了,我们是没法子轻易弄到离城手令的。就算我不赌,兴许我也会被杀,莫不如赌一赌。”林郎中没等秦祚明回应,便拍了拍他的胳膊,不在与他言语了。“我还有一个要求。”“你说。”李定国对于林郎中充满了期待。义父早醒一刻,便能更快的稳定军心。利大于弊之事,他必然全力支持。那么多郎中都没管用,万一这个就管用了呢。“还请将军为我准备个丰富的席面。”“没问题。”李定国当即吩咐立即给他做菜,看样子是做好了不成功,就被杀的准备。“想临死前吃顿好的。”汪兆麟皮笑肉不笑的道:“哪有那么多时间,救治大西王要紧,给他整碗面条得了。”“那我要肉卤,多放辣子,来一头蒜。”林郎中也不含糊,吃饱了上路,也不枉他的心愿。汪兆麟甩了下衣袖:“行了,快快给大西王医治。”林郎中却是往前坐在椅子上:“我这个医治法子需要对症下药,还需要将军好好配合。”“如何配合?”“方才我听闻大西王是被炮所击中,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就是炮击让大西王醒过来。”“你说什么?”汪兆麟一下子就跳起来了:“你想一炮轰死大西王,来人,把这个贼子给我剐了。”李定国动都没动,自然就没有士卒走上前来,执行汪兆麟的命令。“还请先生能够明示。”“天佑之法!”林郎中摸着自己的胡须:“这个偏方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曾经救了一个人。”站在一旁的秦祚明当场石化,这不是自己在火器局醒来之后,林郎中的那套说辞?现在他生搬硬套到张献忠头上,能行吗?他妈的,一看就是个庸医!秦祚明暗暗咋舌,这是正常郎中能想出来的偏方?可是现在,偏偏精通医术的郎中都被汪兆麟给杀了,只剩下这个假郎中。不死马当成活马医,还能咋地!“天佑之法?”李定国暗暗心惊,世上竟然会有此种医治的法子。当真是异于常人,此人必定是医术高超之辈。纵然是汪兆麟也不会在此时挑刺,他可不会公开叫嚣,大西王不是天佑之人。林郎中一脸的决绝之策:“不错,若不是大西王的病情特殊,老夫也不会建议使用此法。”被他诊断为死人的秦总旗,被老天爷咔嚓打一声雷给吓醒了。那说不准多打炮,弄些响动,也能把张献忠吓醒。林郎中觉得自己这套看似荒唐的医治之法,实则是有成功的先例的。成功拿到手令,逃出成都,这波应该稳了!李定国认真了起来,拱手道:“不知先生需要几门虎蹲炮?”“此事还需外面的道士测算一二,毕竟大西王身份不同寻常,老夫不好判断这下的剂量有多大!”林郎中觉得忽悠人这方面,那小道士铁定比自己更加专业。道士张自演稀里糊涂的被叫了进来。他听完了林郎中这个专业理发,副业给谁看病,谁死的主意,心里直呼真是他娘的绝了。果然是不靠谱他妈给不靠谱开门,不靠谱到家了!秦居士也不知道拦着点。汪兆麟看着眼前颇为年轻的道士:“我听闻刘家老爷可是信佛的。”秦祚明招呼了一声,乙小旗官秦值把金佛从箱子里拿了出来,走进厅内,放在黄花梨的木桌上。金佛黄灿灿的,让人顿感亲切。秦祚明指着桌子上的金佛:“我刘氏家主特意嘱咐我把金佛送来,为大西王祈福,整个成都,全晓得我刘家金佛有多灵验。顺便又请了道士,不管是哪路神仙,都得给大西王一个面子。”李定国看了看金佛,又看了看道士。果然狗大户有钱的话,就算是请神,那也是种类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