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一提醒,阮萌也想起来这事了,忙问一旁的男鬼,“大哥,你方才说杭州有妖魔作祟?”
“是呢,城中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你们瞧,外边议论声那么大,就是因为昨晚又死了两个人,俱是被吸干了精血,变成了干尸,弄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的。”说到那妖魔,男子的面容上也呈现几分忌惮之色。
闻言,玄念目光沉了沉:“那邪物是何时现身此处的,你可知它是属于哪条道上的?”
男鬼道:“我受灵位限制,不能离开客栈,因而并不知道那魔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只知道它约莫两个月前出现的,每隔四五天就会出去杀一个人,现在已经死了十来个了。官府也请过法师驱邪,但都不管用,那些法师也全都命丧魔物之手。”
“连此地地仙都被这邪物抓走了,怪不得杭州灵气越发衰败了。”毛毛晃了晃猫尾巴,蹲在阮萌肩头冷哼了一声,“看来,要想修好小爷我的法器,就必须打败那魔物,救出地仙。”
阮萌思索了片刻,揣测道:“上仙,那作乱的妖怪是不是就是白府的那株桃花妖啊?若不是吸足了人的精血,它又怎么可能在大雪天开出那么鲜艳的花朵来?”况且系统给她绑定的剧情二副本就是这株桃花,杭州妖怪杀人事件肯定与那妖花脱不了干系!
“去白府。”听完阮萌的话,玄念不置可否,只眯了眯眼,嘴角的笑意凉了下来:“既是犯下了杀孽,本仙就不得不管了。”
说着,他向柜台后的老板娘点头示意,便负手跨出门去,走入松软的积雪中。阮萌忙抱起还在贪吃的兔子,又蹲下身让毛毛跳上自己的肩头,追随者玄念的脚步出了客栈,一边疾驰一边问道:“可是上仙,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混进白府捉妖啊?”
闻言,前方玄念的脚步一停,转过身来笑道:“你倒提醒了我。”
青砖藏雪的街道,雾凇弥漫,玄念眯着眼打量着阮萌,露出一个莫名且高深的笑来。
阮萌打了个哆嗦,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人迹罕至的街角走出一个仙风道骨的俊俏道士,看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就知道,道士乃是玄念所化。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位童子,女童子执佛尘,男童子抱桃木宝剑,正是被抓了壮丁的阮萌和罗小灰。
阮萌摸了摸头顶两个哪吒似的双髻,苦着脸道:“上仙,能不能给我换个造型啊!这发型太坑爹了,谁瞅谁尴尬!”
一旁的罗小灰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指着身后那头驴道:“跟毛毛相比,你的造型已经够好看了!”
被强行变成驴的毛毛蹶了蹶蹄子,暴躁地跳来跳去,看向玄念的目光中充满了屈辱和怨恨。阮萌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摘下头顶的猫薄荷叶递到他的驴嘴面前,安抚道:“没办法,多出来一个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乖啊,给你猫薄荷吸,就配合一下上仙咯!”
玄念蹙眉,嘴角勾起一个淡薄的笑来,“他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让本仙想起了一个非常讨厌的人。”
味道?阮萌皱着鼻子深吸一口气,咦,除了桃花香之外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玄念的心思从不显山露水,这是阮萌第一次从他嘴中听到‘讨厌’二字,不由心生好奇。她朝小灰努了努嘴,小灰亦是一脸茫然。
这还未开始降妖,双方就剑拔弩张了。廊下的白举人接过徐姨娘递过来的热茶,亲自奉送到玄念和和尚的面前,笑着打圆场道:“天寒雪冷,两位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罢。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这么久了,还未来得及打听法师和道长的名号。”
老和尚接过热茶饮尽,客气而从容道:“贫僧法号明远,云游僧人。”
玄念没有接茶,只淡淡道:“名讳不重要,本事才重要。明远和尚,你先请罢,免得说我欺负后辈。”
此话一出,白府主仆面色皆有些古怪: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称呼一个垂垂老矣的和尚做‘后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只有阮萌和罗小灰心里明白,以玄念的年纪,便是做那老和尚的第一代老祖宗也是绰绰有余的。
明远和尚也不讲客气,在院内缓缓踱步一圈后,用禅杖在后院石阶旁的雪地里画了一个圈,沉声道:“昨夜,那两人应是在此处遇害。”
白举人面色一喜,道:“正是此处!”
玄念面色淡然,阮萌不服气地说:“这里的积雪被践踏成泥,显然是发生过事情的,我都能看出来。”
罗小灰赞同地点头。
明远法师仿若不闻,继而道:“敢问施主,尸首现在何处,能否抬过来给贫僧瞧瞧?”
徐姨娘拥着暖炉坐在廊下绣椅上,皱了皱柳眉,不太高兴地说:“那尸体死相凄惨得很,还是不要抬出来了,找个地儿赶紧埋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