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朝中上下都没人有什么好法子。这里头的理由非常复杂,既因为中原不是养马的好地方,也不是养骑兵的好地方,也因为落后的兵制养不出好兵,更因为多年战乱早已令中原积弱,无力拒敌。
所以最后,朝堂上的那些大人们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任那些匈奴去抢,就像前朝那些年“应对”匈奴的法子一样。
反正等匈奴抢够了,他们就会回去了,一切又会恢复平静。
但这也只是朝堂上那些大人们的想法,沈辞镜并不赞同,于是他包袱一卷,独自跑去边关入了伍,上了战场。
只此一战,只他一人,便斩首300余人!当他一身血污如同不世杀神般站在战场上时,便是嗜杀好战的匈奴都被吓退了。
之后,第一份喜报终于传至朝堂。
当“镇国大将军庶子沈辞镜”这个名字递呈到天子眼前时,便是老皇帝都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毕竟在过去那些年里,他从未听过镇国大将军还有这么个儿子,可后来,在旁人的提醒下,老皇帝终于想起了这么个人,而当知道这样的一位杀神才不过十四岁时,更是大笑起来。
“天助我永朝,赐我大将如此!”
老皇帝当即将沈辞镜封为骁骑将军,命他迎击匈奴。而沈辞镜也不负众望,收复失地,再度入主白虎关,从此接任其父的位置,镇守白虎关。
十六岁时,沈辞镜终于养出了一队骑兵,深入草原,骚扰匈奴各部,令他们烦不胜烦,不堪其扰。
十七岁时,被骚扰得一整年都没过好的匈奴悍然南下,却没想这正中沈辞镜下怀,一脚踏入沈辞镜布好的陷阱之中,被绞杀了主力部队。匈奴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而立下大功的沈辞镜则被龙心大悦的老皇帝召回京城,将镇国公的爵位交予他继承,笑呵呵地拍着他的手,如同对方并不是镇国公府那个活了十四年都无人过问的庶子,而是他最珍视的子侄一样。
又后来,十九岁那年,沈辞镜领三万骑兵,长驱而进,斩首虏敌数千人。而就在他准备乘胜追击,想要彻底将匈奴打痛,甚至还想要逼迫他们西进,令中原再无匈奴之祸时,他却被唤回京城,收去兵权,换了个闲职。
沈辞镜沉默地接受了这一切,以为老皇帝这就会满意,却不想最后的他还是迎来一杯毒酒,年未及冠就被了结了性命。
而那一年……
就是今年。
就是近日。
……
——不被父母所爱,不被世人理解;悉心爱重的,弃你如敝履;全心守护的,视你如仇寇。
生生如此,世世如此。
这是沈辞镜每一次轮回中必有的宿命,也是沈辞镜当年为了救下谢非言付出的代价。
……
“你啊……”
“真是个傻子。”
·
谢非言心中有了计较后,动手也是格外地快。
如今老皇帝刚将沈辞镜召回京中没有几日,兵权没来得及收回,闲职也没给沈辞镜安排上,正是表面和乐你好我好的时候。
于是谢非言也不给老皇帝更多机会,直接在第二天下朝后便去拜见了老皇帝,乘其不备时蓦然向他的心脏弹入一根细如毫毛的银针,之后才在无知无觉的众人眼中含笑告退。
谢非言知道,人的心脏是人身上最重要的部位之一,然而当人心被长针刺穿后,却不会骤然暴毙,而是会在数天之后才爆发出各种严重的并发症!直到这时,医术高明之人可能才会终于发现这一切疾病的源头、发现心脏位置的长针,可到了这时候,该死的人,终究是救不活的了。
“原本我不打算这样动作粗暴的,但你不万该向他动手……”
谢非言摸着自己折扇,感受到里头空空如也的暗格,他的唇角便有些耷拉下来。
“可惜坏了我一根好针。”
这根针,本来是谢非言为陈皇后的“心悸之症”做的二手准备,没想到先用到了老皇帝身上了。
但没关系,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谢非言仔细思考当前局势:如今,太子羽翼已丰,朝中太子党的势力本就不小,不然也不会招了老皇帝忌惮。他来了后,率先打发了满肚子鬼心思的陈皇后,让陈家人和穿越者鬼打鬼,自顾不暇,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来给自己拉后腿,同时,他又暗中向老皇帝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只待时间一到,老皇帝自动暴毙。
到时候,当没有写下遗诏的老皇帝骤然崩殂时,正是他这个假太子名正言顺地上位之机!
“但其中的铺垫也必不可少。”
如今的朝堂势力,绝大多数是保皇党,其次就是太子党。太子党是自己人,保皇党在老皇帝暴毙后也是自己人,所以只要在老皇帝暴毙的这段时间里堵住陈皇后的嘴,他的登基就会是注定的结果。
不过二皇子的生母李贵妃,及其手握兵权的舅舅李大将军,或许会对此有所异议,甚至生出一些不必要的动乱来,但是——
如今京城里有兵权的将军可不止李大将军一人!
谢非言眼睛一亮,折扇啪一声敲在手心,兴冲冲地向宫外去了。
无知系统弱弱发问。
【这天快黑了,你这会儿又出宫做什么?】
“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出宫还能为什么?”谢非言正气凛然地回答,“当然是去搞潜规则!”
第6章 少年将军与狸猫太子06
于是就这样,镇国大将军府上在这一天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翻.墙还戴了面具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