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一日建军节,本来齐一鸣还被邀请参加军方的庆祝活动,不过现在他却根本走不开了。因为他的娇妻江华燕在早上突然一阵腹痛,然后羊水破了,齐一鸣赶忙将江华燕送去了医院。
一向遇事不慌的齐一鸣这个时候却有些不怎么淡定了,他满头大汗地在医院的走廊中踱步,等待着产房门口的灯光熄灭。
面对这一切,齐一鸣略显茫然,显然这些事情都不是他曾经经历过而能想象的,即将生育携有自己血脉孩子的女人是他的人生伴侣,而从此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就要来到这个世上,齐一鸣有些激动,但更多大脑中是一片不知所措的空白。
他现在还有一些担心,自己当初降生的时候并不顺利,胎位不正,还是母亲剖腹产在小腹上开了一刀才将他生下来。那个时候医疗技术也不是特别好,母亲的肚子上一直就留着一道明显的疤痕。他也担心现在江华燕在生育时吃到什么苦头,那种狗血小说、电视剧里经常碰到的“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王八蛋情节,他绝对是不想碰到。
也就是这个时候,齐一鸣反思了很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很难会是一个称职的对家庭负责的男人,他对于自己的工作投入的热情和时间比投入在妻子、家庭上的热情和时间多得多。当然齐一鸣可以扯出很高大上的借口来搪塞,但是他不需要说服自己或者让自己觉得好过一些,他没有做好这一角色是事实。
他对于那产房中正在嘶声叫喊的女性感觉到十分的愧疚,她向来是温婉,甚至有些怯懦,从来都是细声细气,他决没有听过她这样的声音,他难以想象妻子现在正在体会的痛苦,不过就算这个痛苦再大,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仍然在努力地完成自己身为女人的使命——为爱人诞下爱的结晶。
只有真的身处在这里,齐一鸣才能感受到那股压力和躁动的情绪。他真的恨不能可以替代江华燕其承受那些痛苦,只是他做不到。
其实这段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对于齐一鸣来说简直是人生中最煎熬的一段时间,而且显得如一年一样漫长。
闻讯而来的叶瑶子走上去拍了拍齐一鸣的肩膀道:“好啦,不用担心了,燕子没有事情的。”
齐一鸣点头说:“我知道,就是还忍不住担心。”
叶瑶子哼道:“你要是不担心就不是人了。”
她看着齐一鸣的表情,觉得跟平常印象中那个有些臭屁,十分腹黑的家伙完全不同了,他心里想的什么此刻都在脸上,杆儿让叶瑶子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你也许现在可以想想该怎么当一个爸爸了,孩子生下来估计可有的你忙了。”叶瑶子有换了一个话题,开始带着齐一鸣有些慌乱的思绪去畅想未来。
齐一鸣本身就是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他很容易让思绪延伸出去,想各种靠谱不靠谱的事情。在他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他一脸黑线为自己的宝宝换尿布的画面,然后又一变,成了他和江华燕扶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宝宝开始第一次的旅行,画面转动的速度变得更快起来,有他骑着单车带着孩子春游的场景,有他因为孩子不听话被小学班主任叫去数落的场景,还有孩子脸上出现青春痘,开始早恋,并且迷上什么被自己认为是无用而且不当的东西,像追星、艺术、运动等等。
等齐一鸣再度晃神,他发现自己所想象的一切似乎都曾经发生过一遍,只不过他不是场景中的父亲,而是场景中的那个孩子。也许,生命就是这样无数次用特定的形式不断地重复和流转,它可能并无特定的意义,但却如此充实,构建起了一切,并让一切五彩纷呈。
叶瑶子看见齐一鸣正在出神,推了他一下,道:“你于吗呢。”
还没等齐一鸣做出什么回应,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传来,齐一鸣欣喜过望,“生下来了”
这个时候反而叶瑶子显得比齐一鸣还要激动,扒在产房门口那里一个劲儿地抻着脖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妇产科的女大夫摘下口罩从产房中走出来,也许是知道这一对夫妇身份不一般,还特意挤出了一些平时很少见的笑容,道:“是个七斤二两的大胖小子,mǔ_zǐ 平安,恭喜恭喜。”